杨帆不确定苏江北是否知晓,还是犹豫应不应该说。
程小小是急性子,早就想问了,一把夺过手机,急吼吼地问道:“江北哥,麦子说沈渝怀孕了,都快生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谁怀孕了?”
苏江北怀疑自己没听清,赶忙问。
“你看吧,江北哥果然不晓得,不说能行吗?”
电话另一端,程小小冲着杨帆吼了一嗓子,又一字一句地重复。
“沈渝,她怀孕了,都八个月了,我和大头一直以为是你的,可今晚麦子打电话说,不是,是跟一个叫秦越的男人。”
程小小越说越气,伸腿踹了一脚杨帆,继续说道:“真没想到沈渝是这样的人,江北哥,我今晚跟大头商量,我俩想辞职,不给她干了,我俩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就算开个小吃铺,也不想给这样的女人卖命。”
虽然两家公司分隔两座城市,但沧浪投资归属沈渝后,作为高层管理人员,杨帆和程小小还是经常会见到沈渝,自然会看出沈渝的身形变化,也都以为是苏江北的孩子,没想到竟然不是。
“麦朵?她不是出国了吗?”
一瞬间,苏江北的脑袋里像是有亿万蝉鸣,吵得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一点思考能力都提不起来,就连夹在手指缝里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
他不着重点地问了一句,又疑惑地问:“她在国外,怎。。。怎么知道?”
程小小说道:“麦子回国了,刚回来就去重庆找你,晚上跟沈渝一起吃的饭,这才知道,给她气坏了,打来电话时还一个劲儿地哭呢。”
“哦,是吗?”
苏江北的回应显得很茫然。
随后,他慌乱地摸出烟盒。
刚抽一根,没拿住,脱落在地,又烦躁地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夜风渐强,打火机连摁了几下都被吹灭。
无奈,苏江北只好蹲在地上,用力扯着皮衣领口挡风,当火苗将烟头烧焦起火时,才发现叼反了,火苗烧在了烟蒂上,只好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
当烟点着后,他用力吸了一口,仿佛灌满了整个胸腔。
“江北哥?”
“咳咳!我知道了,和你们没关系,老实待着,咳咳。。。”
在剧烈的咳嗽中,苏江北挂断了电话,蹲在地上又连抽了几口烟。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无力感席卷全身,两条腿更是软得使不上一点劲儿,就连蹲着都在发抖,不得不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怀孕?八个月?”
苏江北朝四下望了望,眼神茫然无措,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问黑暗里的某个人,可是除了寒风扫过,没有任何回应。
“难怪从川藏线回来就急着挑明,应该有四五个月了,这个月份真的不明显,不然那晚在酒吧能看出来的,还以为是胖了呢,真是傻死了,哈儿,明知道怀了孩子,就算再恨我,也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我又不会怨你。。。”
苏江北低头望着地上的石板,不停地说着,边说边笑了起来,然后还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抽没了就再点一根,一根接一根,始终不停。
那点红光连续不断,在磨亮的石板上投下一个光斑。
像是最后的安全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