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子书院?”锦然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她不由得有些惊讶,她坐直了身子,催促张氏道:“娘,您快仔细说说。”
张氏第一次没有仔细告诉锦然,她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呢,只听说这是和京都女子有关系。五皇子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刚提出来。如今估计是还在筹划吧。”
说完她看着锦然,面露担忧:“要是只是单纯的上学也就罢了。毕竟你现在也是个郡主,皇家的女孩如今不多,你有了品阶,到时候少不了以身作则。”
“若是此事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也不拦着,但就是担心你要是去了哪什么女子书院,受了委屈……”张氏自顾自的说着。
锦然倒是无可无不可得笑了:“娘,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这书院还是八字没一撇的呢。等轮到我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况且此事乃是五皇子提出的。他还能害我不成?”
张氏听着锦然的话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索性此时忧虑这事也是尚早,她索性就丢开,先不管了。
时间就在一日又一日的忙碌中过去。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四月。
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桃花始盛开。在之前锦然忙着店里的事情。竟也没有机会出去赏赏花,看看草。张氏心疼她,非叫自己女儿出去好好玩一日。
锦然倒是不怎么在意日日筹划生意。不过她今日确实有需要出府的事,现下有张氏主动开口,她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答应了。
“小姐,我们今日要去哪里呀?”栗盈跟着锦然出来,见锦然也不去什么院里赏花,也不去庙里进香的,只是一个劲得催车夫往郊外走,心里是好奇地很。
今日锦然出来时,也是紧闭嘴巴,没有告诉一个人她今日要去哪里。要不是锦然允许栗盈跟着自己,栗盈都绝对会通知自家夫人阻止小姐的。毕竟锦然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害怕。
锦然没有回答栗盈,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因为此时锦然的心情有些糟糕。
自重生以来,锦然努力扩大自己的实力,努力阻止前一世的仇人,甚至不惜陷害他人,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同样的,她取得的成果也对得起她的牺牲,毕竟罗依、罗暇和盛锦兰一家现如今只差锦然最后的一击便永无翻身之力了。
锦然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很成功。可是,当锦然又回到这个自己上一世葬身于此的破庙时。锦然却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锦然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伸手推开这扇看不出原来漆色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边上的尘土和蛛丝落了一地,有些也掉在锦然身上。
栗盈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不想靠近这个地方,她伸手拉住往里面走的锦然,小声的劝到:“小……小姐,这个庙有点奇怪,小姐您要是想上香,咱们去京郊的寒梨寺吧?”
锦然轻轻反握住栗盈的手,眼里闪着光:“没事,栗盈。我来这里寻一个人。”
栗盈见锦然执意往里走,也不好再劝,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再说话,而是提起裙子,随锦然一起走进了这个破庙。
这庙一看就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上香了。原本伫立在庙中央的佛像身上的金漆都掉了个干净。供桌、蒲团和各色摆设也都不见踪影。这庙也没有窗子,仅有一扇破门,因此光线照不进来,视线昏暗得厉害。蜘蛛在檐角横行霸道,结了大片的蛛网,平白给这庙添了几分破败。
尘土飒飒而下。锦然轻轻拍掉落在自己身上的尘土。她看向庙里的朱柱,那是栗盈上一世撞死的地方。她仿佛看到了前世无助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栗盈葬身于这破庙之中。
锦然眯着眼睛看向佛像背后。那里的瓦片尚且完好。所以寄居在这个破庙的人便拿些干草和棉絮等物搭了个床在后面。这“床”是无主的,所以谁都可以躺在那里。
此时躺在哪里的,是个身穿灰色布袍的三十岁上下的女人。锦然一眼便看到了她。这女人面色苍白。膝盖以下一片血肉模糊。许是因为穿的少,她不住得打着摆子,人也不清醒,锦然这么一个大活人站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师父!”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生死未卜得躺在自己面前,锦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眼泪如珠般滚下,锦然那手帕捂住了自己发出悲鸣的嘴。
她大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得解开这仍在昏迷的女人的衣袍,冲自己身后大喊,声音万分焦急:“快,快来人!把大夫带上来。”
锦然来的时候还叫来了盛家供养的大夫,她对母亲说的是找个大夫随手行行善事,她知道这个理由十分的蹩脚,但是却也顾不得什么了。若是想让自己师父活命,单凭自己一个人和几个丫鬟,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跟在自己身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