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老婆子想的一样:郭家,就是要绝江家后路!
昨晚,他好心让明辉拖着病身子去看清哑,郭守业不让进不说,还百般辱骂他们。如今明辉自己反病得起不来,声声念着清哑。
难道他也要去郭家给郭守业下跪、求清哑来看明辉?
他想象着织锦大会的场面:许多许多人挤在一处,郭守业站在高地方。对着人群历数江家背信弃义、悔婚另娶的丑事。
他又想象江竹斋的未来:客人们站在铺子门口指指点点,就是不进来买东西;江明辉上街去,也被人用石头砸、被人吐唾沫。
越想他越难受,又不知如何处。就闷头编竹丝画。
江大娘这般反应,谢吟风大为诧异。
她反过来安慰婆婆,叫她别生气,说相公是男人家,还怕人说?况且那些人也是闲着没事干,眼下说的热闹。等织锦大会过了,他们也就不说了。
江大娘听了醒悟:对呀,明辉男人家,又成亲了,还怕人说?
倒是郭清哑,她叫人这么一传,可别想嫁了!
想毕,她也不骂了,也不管家务活了,就去了前面铺子。
街上到处传言,江竹斋作为故事中心人物的产业,当然免不了有人问。还方便呢,趁着买东西的时候问;不买的话,装作买也要来问。
江大娘就热情接待,一面跟人搭腔。
说起儿子和前未来儿媳的事,她抹起了眼泪。
“两个人好的很。明辉隔几天就去一趟绿湾村看他媳妇。我就想着早些给他们成亲,说不定过两月就能抱上孙子了——”这话暧昧,听的人睁大眼睛,急忙问“怎没成亲,又退了呢?”江大娘使劲抹泪——“亲家不肯。先我们都想不明白,怎么都这样了还不嫁呢?来了城里我们才晓得,原来我那儿媳妇会画,他们想多留闺女几年,好帮郭家挣钱……”
听的人跺脚叹息,说这闺女生生被爹娘给耽误了。
“……明辉接了谢家的绣球,也不是有心的。你说,人家那么金贵的小姐,嫁什么富贵人家不好,图我江家什么?我们能眼瞅着人家坏了名声吗?我们是实诚人,也没想跟郭家退亲,说好了两个都娶。郭家非说不行。我们为难,他们就要退亲……”
听的人更生气了,都说郭家不识好歹。
“……他们巴不得闺女嫁不出去,正好一直留在家挣钱。这银子多容易挣啊,反正我那儿媳妇跟我儿子学了竹丝画,随便画几幅就能卖几万银子……就是织锦,也是跟着编画儿来的……”
江大娘越扯越顺口,听得人觉得津津有味。
末了,他们中有人好心劝合:“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大娘看在儿子份上,把那闺女接过来吧。说不定,都有孙子了呢!”
江大娘道:“我倒是想接,人家不让。”
哼,她就是要逼,逼得郭守业和吴婆子走投无路!
谢吟风在过道内听得暗自心惊。
傍晚时分,她对婆婆说,江竹斋人来人往的,太乱了,对夫君养病不好。她有一处陪嫁宅子,在田湖西街,不如全家搬过去,江竹斋就只做生意。
江大娘听了有些迟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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