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个都睁开眼,迫不及待的朝地上看。
两个女孩高兴的叫起来,迪迪问我:“这是我们刚才写的吗?”
我说:“是,我一直看着呢。”
显然他们都非常高兴,这是一个“活”字,王子吃惊的盯着这个字,问:“这是我们写的?”
迪迪神秘的指指头顶,说:“咱们只是工具!”
接着,迪迪朝着四周大呼小叫:“快出来啊!有好消息!”
除了许大河跟何兵,连老陆都扶着吴兴出来了,他们看着毯子上的泥土,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迪迪说:“刚才我们算了一挂,写出了一个‘活’字!大吉大利!咱们有希望了!”
除了丁义,每个人先是一脸茫然,而后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大伙都开始亢奋起来。
我在一边跟着假装高兴,心里却像这片死气沉沉的山谷一样,垂头丧气。我知道,也许我们真的完蛋了,这个山谷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四十多岁的老陆也高兴的像个孩子,他一手扶着吴兴,一手揽住方啸南的肩膀:“看看!活!咱们都能活下来!老天爷都这么说了!”
我不知道他真的相信这是所谓神灵的指引,还是宁愿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歪歪扭扭的字上,暂时寻找一点慰藉。
等大伙高兴够了,迪迪喜气洋洋的把毯子收起来,人群散去,丁义摇头晃脑的凑到我跟前,小声说:“胡大拿,我看见你把他们写的字改了。”
我说:“你看见他们写的字了?”
丁义用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说:“没有,但是我知道,反正写的不是活。”
我揽住丁义的肩膀:“兄弟,你知道什么叫望梅止渴吗?”
丁义推开我的胳膊,哼了一声:“我懂,我也不会瞎说的,就是希望这些别是饮鸠止渴就好。”
饮鸠止渴……
我默默的念着这句话,刚才泥土上的死字,一笔笔分开,好像都划在我的心口上一样,淋漓的滴出了血。
丁义转身离开了,王建却凑了过来,他平静的望着我:“胡哥,迪迪算卦灵吗?”
我愣了愣,立刻说:“灵啊!她是半仙儿!”
王建的眼睛暗淡下去:“真的吗?那……一开始明明就是个死字吧。”
连他也看见了!
我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暗骂自己简直就是个傻逼,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赵悦和方啸南也看见了我撅着屁股在泥土上改字的蠢样。
我张了张嘴,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极不自然的说:“没有啊,你想多了,兄弟。”
王建说:“其实,如果真是死字,也许也有另一种解释。”
我说:“什么意思?”
王建说:“胡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看自己的遗像,我在想,就这么安静的等待死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起码我事先知道,还有个思想准备。总比黄哥他们要好,前一秒还神采奕奕的向往远方,后一秒就永远的沉睡了……”
这哥们是播音员,普通话标准,感情丰富,我站在原地,木木的听着他抒情。
王建接着说:“可是,看见你们算卦,我突然就有一个想法,胡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死了?在隧道那里,和黄哥他们一起死了?我们只是当作自己还活着,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自己葬身的山谷里游荡?是不是只有我们的灵魂还在指望着寻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