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宣回都城,路上竟然遭遇刺杀。
书心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自从那馆驿出来后,接下来一路上,葛伯阳都骑马在外,跟在马车旁。
书心忍不住,扒开马车的帘子问他,“使君过去可曾得罪过什么人吗?”
“如今你一个和州刺史,不掌权的虚职,他们为何要你的命!”
他们指的自然是路上遇到的刺杀,以及背后操纵之人。
但葛伯阳听见这么说,瞬间哈哈大笑。
“夫人仍如初见时纯真。”
书心板着脸瞪他。
想到初见时,她还不懂各地军职官员的关系,竟然请他从元台镇发兵驰援晔城。
这等无知往事,不提也罢。
笑她纯真,又何尝不是嘲我犯傻?
书心自然不愿,怒目而视,表达不满。
但葛伯阳无比坦然,仍大摇大摆骑在马背上,偶尔略微一牵缰绳,指挥胯下的马挨着马车,探头悄悄的说上一句:“不是仇人。”
不是仇人?
书心想不明白。
无仇无怨,何必性命相要?
还未等细问,他手摸了摸下巴新长出的胡子,“是政敌呢。”
然后便眯着眼睛看她:“有人不想我好过呢。”
一说政敌,书心的思路可有千万条了。
首先便是在其位不谋其政,被检举……
“是萧……”
刚要说出口,葛伯阳却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个。”
“不是他还能是谁?”
书心眼里,萧柘一直是个虚伪之人,又要仁慈之名,又眼里容不下沙子。
如此卑劣手段,背后行刺,符合他的作风!
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葛伯阳慢悠悠和讲起他生父家的私事:
“曾和你提过,我自小跟着养父母长大,父母各自成亲,平时没有往来。而母亲另育一子一女,父亲育有两子数女,除我之外,他的长子为妾室所出,娘家兄弟都很了不得,和生父关系匪浅。次子系正妻所出,据说二子智谋相当,都有可能继承家业。”
贸然提起家事,书心始料未及。
未等开口,他又自顾说道:“自古以来,正妻嫡出,似乎享有尊荣,但萧国律法明言,父亲去世,家产诸子均分,不论嫡庶。”
“你是说……”
书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所谓的“政敌”是为了家产。
而他说起这些,如提及老樊头儿子家的生意一样随便,甚至还问她,要不要也争家产。
“你真是疯了!”
即便和生父没有交情,不来往便是了,怎么就涉及财产家业,甚至还想诅咒人死。
书心皱着眉头看他,心里却想,赶紧把萧柘的事办了,回去鹤亭。
都城不待也罢。
“是不是觉得有些复杂?”
他笑眯眯的说:“我对那生父没有一点感情,最多不过在他临死前去看一眼。他的那劳什子家产,我是一点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