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沙漠边缘,资城的天气出奇的热。林池循着路标找过去,一路上看见不少光着膀子的男性士兵。他们大多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常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宽敞地方摔跤,或是沉默地举着沉重的哑铃上上下下。偶尔有枣核从路旁的椰枣树落下,砸到经过的人便又有一场架打。
虽然见到的很多人都在训练,但却毫无组织感,虽然每个人都在挥洒汗水,但却十分杂乱无章。而还有一小部分士兵叼着烟卷靠在被烈日晒得高热的墙根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林池,在看到林池美丽的脸蛋时,还能从那或凶狠或浑浊的眼神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情。欲,那种感觉很不好,让林池不自觉的戒备。
而当林池走到宿舍,听着从里面不断传来的呻。吟声,看着凌乱房间里坐在白皙beta少年身上不断动着下身的成熟女人时,林池感到那股从三天前就一直淤积在胸口的闷气快要烧坏她的心。本来轻轻推着门的手,加重了力道,立刻,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在楼道里。
沉重的合金门被狠狠摔了一下,不住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那少年吓得一抖,下身那物件软了下来,不能尽兴了,女人舔着下唇意犹未尽的从她身上下来,栗色短发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她紧紧盯着打扰了她好事的林池,目光冰冷的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你谁?”
“我是林池,刚被分配到这间宿舍的新兵。”林池看着满床狼藉,面无表情道,心中那股郁气还未驱散,她的自我介绍中,常用的“我叫”变成了“我是”,比起前者,后者更像是一种宣示力量的表现。
“新兵?”栗色头发的女人捏了捏拳头,不在意身上还是半裸,迅速移动到了林池身前,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既然是新兵,就要守新兵的规矩。你们长官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当然,可你不是我的长官,我没必要听你的。”
“呵,很好。作为前辈,我也有句话要教给你‘谁拳头大,谁是长官’,这就是七连的规矩。”说罢,她扬起手中锋利的军刺刺了过来,对准的不是林池的要害,但是一旦被她刺中,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星期。
看着林池躲也不躲,女人嘴边划过一丝残忍的弧度,是个绣花枕头啊,打扰她行乐,废她一只眼睛不算过分吧?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林池确实没有躲,因为她直接把女人的手抓住了,军刺就停在距离她左眼一厘米的地方,无论那女人如何用力却都再也无法往前半分。军刺上仿佛还留着迅疾的风声,却更像是无力的哀鸣,林池暮的笑了,极少见的肆意:“谁拳头大,谁是长官?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她手上一用力便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我从不觉得我的拳头小。”
栗色女人看着滑落在地上的军刺,额前冷汗流出,逐渐染湿了她的利落短发。
这一天,c区的某栋宿舍楼里不断传来哀嚎,可在打架斗殴时有发生、牵扯人命也不稀奇的七连,没有人会当做一回事。
。。。。。
资城的夜晚来的有点慢,但太阳一旦落山,浓的化不开的黑色就会立刻笼罩下来,将这座建在边疆的、依靠士兵而繁荣的小城描摹得一片黑暗。而灯光会很快亮起,将世界照的一片通明,甚至比白天还要明亮。
入夜了,资城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随处可见的脏乱酒吧里,不时有三两士兵抱着□□、妓子离开,又不失有新人补充进去。暧昧的舞池灯光中,身材丰满的舞女扭腰摆臀地诱惑着前来找乐子的人们,酒保不停在吧台转来转去,源源不断地给客人提供着饮料。
某间这样的酒吧里,林池不太习惯的坐在某个昏暗的角落里,看着对面那个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女人不断往嘴里灌着酒,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
“七连没有分班,也不像正常连队那样只有一百余人。事实上,虽然被称作‘七连’,但这里几乎有一个营那么多的人,每个人都不是善茬,要么是沾过人命,要么是把上级得罪的狠的刺头,哦,还有一类,那是自愿加入七连的一些不怕死的猛人,就是这类人最不能惹。其他的,基本就是摩擦多,但打一架基本也就了了,比如你今天把我打趴下了,但我不会觉得生气,毕竟有个能力好的战友,在七连就等于多了一份活着的希望。我们不分班,但分成小队行动,小队是固定的,十人制,确定了名单就报上去,直到有队伍死亡才能往里面加人,不能换人也不能退出。我们队伍还缺着三人,因为这事不急,直到上战场都不急,大姐头你刚好可以加进来。”
这个称呼令林池想起了某一艘飞船上被她勒死的海盗头子,秀致的眉轻轻蹙了起来:“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大姐头’。”
“唔,好吧,那我该喊你什么?大姐?难听,老大?会不会太男性化?”
“叫我名字就好,你先好好说完关于七连的事情。”
“哦,再就是关于训练了。别看我们懒散,但那是因为你进来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上午的训练都完成了,七连就只训练半天,从凌晨四点到十一点,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在自由时间里,不管你是想蒙头大睡还是找个嫩点的乐一乐都没人会管。说到底,这种日子都不知道能过多久,这也算是联邦对我这些注定要去送死的人的一点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