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什么也给不了(2)
阿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有些慌乱的道:“啊,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迟早早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没事。”她对妈妈,其实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迟母过世的时候,她不过才三岁。连记忆都不曾有。
迟母过世之后,迟父生意忙,没时间照顾她。她是在迟老爷子的跟前长大的,说起来,比起自己的父母,她和迟老爷子的感情还要深厚一些。
阿姨看迟早早的眼神多了些怜惜,待到迟早早吃了粥,又倒了水让她吃药。
不用上班,迟早早没事可做。阿姨出门买菜之后,她洗了澡之后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却什么也看不进去,盯着电视屏幕发着呆。窗外阴沉沉的,室内没有开灯,电视机中传出的声音空荡荡的,有些压抑冷清。
她忍不住的想起第一次与郑崇见面的场景来,她从小跟在迟楠的身后,见过漂亮的男孩,也见过英俊的男人,可是,郑崇的俊朗,清冷都是独一无二的。她甚至控制不住当时快速跃动的心跳。
他淡漠,阴鸷,冷血,同样的,他也会温和体贴。只是,他温和体贴的人,不是她。
喉咙里酸涩不已,迟早早恍惚的看着阴沉沉的窗外,许久,才又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阿姨回来的时候,迟早早已经恢复了情绪,开始帮忙着摘菜。摘了一会儿菜,阿姨就试探着问道:“迟小姐,你和郑先生是在谈恋爱吗?”
迟早早涩然,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阿姨你误会了,我和郑郑先生,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暂时寄居在这儿。”
迟早早和郑崇都在的时候,阿姨很少在,对于他们之间,她也没看出什么来。听到迟早早那么说,她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又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阿姨的话很多,多是絮絮叨叨的说着些琐事。迟早早听着,偶尔扯出个笑容,却并不厌烦。从未有谁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念叨过,别人所厌烦的,却是她渴求的。
小的时候,看到别人一家亲亲热热的,她很羡慕。当父亲娶继母的时候,她也未曾反对过。甚至还讨好继母,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如自己所期待的一般,给予相应的回应。
郑崇回来的时候,阿姨已经离开。迟早早盛了饭,盛了汤,郑崇却没有吃,洗澡之后便进了书房。
迟早早默默的吃了饭,收拾了碗筷,清理了厨房。时间尚早,她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室幽暗。电视的声音开得极小,几乎不怎么听得清。
屋内已经没有开暖气,手脚有些冰冷,迟早早刚想拿毯子盖上,客厅里的灯就亮了起来。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有些刺眼,迟早早过了几秒钟才适应,却没有再拿起毯子,起身往卧室走去。
与郑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淡淡的道:“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淡淡的疏离。迟早早的身体僵了僵,低声的应了句好。
明亮的灯光有些冷清,郑崇在迟早早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下,将准备好的支票推到迟早早面前,“这给你。”
他的面容冷淡,侧脸在阴影中淡漠。迟早早的喉咙里哽塞得厉害,手微微的颤抖着将支票推回了郑崇的面前,耸耸肩,故作轻松的道:“算起来,也该是我给你不是,只是估计我开不起你要的价。”
郑崇的神色并未因为她的话轻松,反而深沉了些,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道:“我不会结婚,给不了你什么。”
“我知道。”迟早早笑了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虽是故作轻松,声音却也有些涩然。
郑崇不会结婚,这是她早就猜想到的。可是,亲耳听到的感觉,却和预料到的不一样。所有的退路被断去,没有一丝侥幸。心脏被利刃所刺破,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郑崇没有诧异,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收下,我什么都给不了。现在给不了,以后,同样,也给不了。”
他的声音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幽深的眼眸的有些犀利,直直的看着迟早早。
迟早早迎上他的目光,只看了几秒,便侧开头,看了那支票的尾数一眼,带了点儿自嘲的道:“我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算起来,被勉强的应该是你。”
是啊,从头到尾,被勉强的都是他。只可惜,她没他财大气粗,给不了他任何补偿。
郑崇没有说话,吸了口烟,掸了掸烟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在你愿意的前提下,我会尽可能的尽男友的责任。”
微微的顿了顿,又接着道:“助理,现在还没有适合的人。你先暂时做着,等找到合适的人,你再回杂志社那边。”这就是要划清界限了。
要走要留,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愿意,上床也行。介于你陪我上了床,你的小要求我尽可能的满足。
这就是郑崇的意思,说得虽然隐晦,可摊在阳光下,却是冷漠没有半分情感的。迟早早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该是什么样的感觉,点点头,耸耸肩,应了句好。
郑崇没有再说话,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眉宇间没有任何的情绪,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不知道是在想事还是在看电视。
迟早早想故作轻松,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呆呆的看着电视屏幕,喉咙里干涩得厉害,身体僵硬着,像是一尊木雕一般。
手脚冰凉得没有一点儿温度,待到情绪完全的平静下来,她才站起身来,平静的道:“我先睡了。”
郑崇没有抬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手脚冰凉,感觉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待到关上了浴室的门,迟早早才松懈下来,缓缓的顺着门滑下,有些茫然的看着暗黄的灯光。
洗漱干净,再次从浴室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关了灯。电视的光亮忽明忽暗,郑崇窝在沙发上,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