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清晨时分,薛虹早早的起床,来到书房后起了一份贺表,然后命人走正常的程序送到宫里。
这是每年官员都会做的事情,别管老板看不看,但是不能少。
正常来说一般这个时间起就要早早的准备祭祖事宜了。
只是一来,宗祠不在京城,远在扬州,且不需要薛虹本人操心。薛虹去年和今年往族里回一封信,并寄些银两,供族中以援贫弱。
至于薛父的牌位,也依旧暂时放在扬州家里供奉,这里毕竟是林府,薛虹也不能把自已的父亲请进林府的祠堂。
哪怕师徒关系再好,也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薛虹早早的起来后,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后,倒了三杯酒,对着家乡的方向遥寄思念。
“父亲,感谢您的开明与爱护。儿子未来一定会给您和娘亲挣下一份真正的体面。”
这三杯酒,其中两杯洒了出去,最后一杯薛虹自饮。
对于此世祭祖的礼节薛虹贵为探花之才自然知道,只不过祭祖本应是缅怀思念之情,以表不忘根本,以养子孙道德。
可是如今整个大明的风气确实有些歪了,祭祖弄的沸反盈天,大张旗鼓,铺张浪费。
薛虹在回给老族长的信里劝道:“族叔容禀,侄儿因身负公干,难以反乡以全孝道,实是羞愧难当。
故此侄儿略备纹银两百两,以供族中支用,万望族叔莫要怪罪。
族叔统领本族多年,族中之人心性宽厚,知廉耻而明荣辱,侄万分敬佩。
所谓富贵传家三代可止,诗书传家五代有终,耕读传家十代方消,道德传家千年尤盛。
侄儿有一言,请族叔斧正。
今圣上克私欲奉节俭,实乃合圣人之道。今我族为大明子民,自当如此。
于私,祭祖本为缅怀,以让先祖目睹子孙之盛况,愚以为祭祖一事亦需以生人在先,不好过于铺张。
虹不过蒙陛下天恩,座师、恩师垂怜,祖宗庇佑、家父、家慈爱护,有此今日。
论德行、见识自不及族叔,浅薄之言,万望族叔勿怪。”
宗族大有宗族大的好处,宗族小也有宗族小的团结。
扬州薛家的老族长在看到薛虹这封信后又欣慰又欣喜。
欣喜的是自已老薛家不单单出了一个探花,更是出了一个有望带着全族兴盛的人。
祭祖自然是不能免的,只是祭祖的很多东西能省则省,节省下来的银子一部分,放在族里留用扶持族中鳏寡孤独废疾者,或救济乡邻。
而薛虹的两百两银子,一部分都用于买了一部分田地,收为族中祭田。
还有一部分,薛家老族长用之正式立了一个族学。凡薛家的子弟,只要肯读书,就可以免费进去学习,最多每年交些粮食,以做奉养。
其余乡邻孩子若想进学,也只需要每年交些银两,相较于请蒙师、进私塾还是要便宜太多的。
老族长还下命,族学采取考核制度,每年年底若是学问不合格,则记过一次。若是连续三年都没有进步,那就说明这孩子不适合读书,老老实实继续种地,或者出去学些手艺另谋出路。
从今日起,薛家才正式算是脱离了农户,也算是有了文脉的身份。
原本薛家无论是买田,还是买粮,都较之其他的各族更加公道,因此薛氏一脉在扬州,也算颇有善名。
如今得了薛虹的信后,老族长深以为然,全族上下渐渐涌出不少愿意苦读的孩子,文风一时兴盛。
最开心还要属当地的县令了!
这位县令是后调任过来的,前任县令已经因为县里出了探花,被升职调任到布政使司衙门去了,现在是从六品的职位。
本来这位县令以为,自已这块地方出了一位探花,文化之气也就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