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个赔钱货,你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专生赔钱货!”
一个五六十岁的农村婆子拿着扫帚,追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女孩身上衣裳都是补丁,脏兮兮还染上了血迹。
“偷,我让你偷,小贱蹄子,当初就应该把你丢尿桶里淹死!”
“我没偷,不是我,是五郎拿的,我看见他拿了吃,阿奶你太偏心,都不问清楚就打我!”
“还敢嘴硬!”
说话间,女孩被抓住,好一顿打。
婆子下手很重,也没拿她当人,怎么解气怎么来。
一边两个妇人磕着瓜子看热闹。
“这舒婆子是要打死舒薪啊!”
“可不是,我们都看见是舒五郎偷吃了猪蹄,却怪到舒薪身上!”
“谁叫她有那么个软弱的爹和生不出儿子的娘呢!”
“也是!”
两人说话间,舒薪挣扎得厉害,舒婆子用尽力气都抓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脑门磕在了石头上。
流了好多血,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天啊,出人命了,舒婆子打死舒薪了!”两个妇人尖叫一声,跑开宣传去了。
舒婆子愣在原地,呐呐出声,“我、我,我没想打死她!”
用脚去踢了踢舒薪,发现她一动不动,吓得也不轻,跌坐在地上,“天啊!”
打死人是要坐牢的,可想着自己大女婿是捕快,二女婿是镇丞老爷,倒也不那么害怕,可还是心虚的厉害!
舒薪的爹是舒家老三舒阿木,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还有两个姐妹已经出嫁,一个幺妹比舒薪大三岁。
舒阿木的媳妇因为生不出儿子,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地位,脏活累活干的比三个妯娌加起来还多,舒阿木更是起早摸黑,地里田里忙活,尽管如此,偏心的舒老头、舒婆子依旧不喜欢舒阿木,任由三儿子一家活的猪狗不如,连顿饱饭都不给吃。
舒薪揉揉头坐起身,有些不敢相信,她已经在这古代生活了三天。
这身体原主是摔了一跤伤了脑袋,高烧不退又吃不下东西,既是病死的,也是饿死的。
这才有了她的到来。
舒家对外都说舒薪是摔了一跤,实际上却是被舒婆子推在地上,脑门摔出一个大口子,流了不少血,感染发烧而死。
为此好几天了,舒老太心虚的都不敢出门。
“薪儿醒了啊!”
舒薪的亲娘柳氏端着粥进来,也才三十年纪,却苍老的厉害,一双手全是老茧,身上衣裳洗的泛白,都是补丁,脸色蜡黄,很明显是营养不良,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头发梳得很整齐,在脑后盘了个发髻,用两支粗糙的木钗固定。
舒薪看着柳氏没有说话,淡淡的眼神有着打量和审视。
柳氏眼眶微微发红,心虚的挪开头。
农忙季节刚刚过去,舒阿木就被舒婆子撵去镇上做工,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柳氏胆子小,女儿差点死了,也不敢去找婆母闹。
只能煮了粥给她吃,小的两个一口都没喝上。
“薪儿,娘煮了粥,你吃一些吧!”柳氏小声说着。
舒薪这三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有时候能吃进去两口,有时候吃不进去。
倒是有三个小孩子在她身边小声说话,用手摸她的脸,或者挨着她睡。
脑子里的记忆不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