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
很苦,一点不好喝。
她点头,“好喝。”
“早点睡,我就在隔壁。”陈纪深抽走她后背枕头,抱她躺下,苏洱躺下不久觉得肩头有点膈应,下意识往枕头底下摸。摸到一个纹路奇特得硬物,拿出来一看,吓了一大跳。
是把枪。
正惊惶,手里的枪被他拿走。
他指尖摁压滑动,弹夹下落,一共六发子弹。像他那样的出生,玩枪械的熟悉程度堪比掌心指纹,多少条多少道一清二楚。给她展示了下,继而拉动保险,黑洞洞得枪口指在苏洱下巴底。
“呃——!”
苏洱惊骇得瞪大眼睛。
水汪汪、漆黑圆溜好像一只惊慌失措得小鹿。
“7。65毫米口径,一枪你脑袋就炸了。”他看她的表情和眼睛,心里竟然发软,想要看她更多惊慌慌的样子。
而她果真吓得唇瓣发抖。
苏洱都能想象出自己脑花四溅的样子。
“你小时候的玩具是什么,洋娃娃?”不等苏洱回答,他自答:“这就是我的玩具,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被一枪爆头?”
她惊恐得摇头,换来陈纪深朗声大笑。
这个人的变态程度,跟曾经飞扬跋扈的陆衍之有的一拼。
要说不同点。
陈纪深更危险,做事没分寸,要你命就真的要你命。
她现在不用装,眼泪自动脱眶而落。
“好了,早点休息。”他威逼恐吓够了,终于把枪挪开放她休息。不知道是余惊之后的松懈还是药汤有问题,她躺下不久眼皮便重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不清楚睡了多久,但做的梦很长很恐怖。
她梦到自己被枪打死,开枪得正是露着大白牙嬉笑的陈纪深。
所以当她醒来睁开眼看到离自己很近的那张脸时,吓得蓦然后缩,牵扯到伤口登时疼得嘶哑咧嘴。
“当心点,你现在不能大幅度动作。”
他边说,一条腿跨跪在床沿来抓不住后仰的苏洱,口中竟然还说着情话:“你睡着的样子好安静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在?”
她退无可退,被他拽到胸膛。
他回道:“嗯,五点。”
苏洱瞟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八点半,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三个半小时?!
她感觉毛骨悚然。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陈纪深看着她紧张且戒备的样子,不禁发笑:“不用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我只是想问当年你为什么突然不来看我了?”
苏洱摸不准他是真的想一解当年的困惑还是像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说:“当时我妈找了相好,在学校就被带走来了潼市。不过后来我有去那间小屋子找你,只是你不在了。”
陈纪深紧紧盯着她。
害得苏洱立刻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
“原来对迷信说话一直嗤之以鼻,现在我真相信缘分这回事。可惜,我没早点遇见没早点认出你。”
以致于,害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