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必须与卞强离婚,并且声称自己被卞老头强奸了,这些年生不如死。
谈到这里,卞老头敲着桌子告诉我:「邓医师,我承认儿媳妇在我们家过的不好。但我跟你发誓,我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要是我说谎,我断子绝孙,先人地下不得安宁。」
我笑道:「我们国家的司法系统尊崇无罪推定原则,如果没有证据,别人赖不了您的,您放心。」
卞老头苦笑道:「法律上是这样规定的,但是农村里不是这样的,村子里那些人听到一点闲话都能传八里地,我做了一辈子厂长,脸面比命重要,现在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被人传那种话,不如让我死了好。」
当天许红吼出「卞老头强奸自己」的时候,村委大院里至少有十几户人家都在,可以说天黑之前,全村老少都会知道这件事。
卞老头当时气的脸色发黑,差点晕过去,他拿起七八斤重的剁肉刀就要去砍许红,仍然是被顾主任夺了下来,争抢过程中,许红趁机用手里的丁字钩将卞老头的后脖颈到胸膛划了一道大口子。
当时顾主任去阻拦,结果自己胳臂上也被戳了个血窟窿。
顾主任将两人手里的刀具都扔给屠夫之后,指挥众人将两方拉开,然后喝问许红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污蔑父母长辈是要遭雷劈的。
许红此时已经沾了一身猪血和人血,她两眼通红,咬着嘴唇,竟然说不出话来。
卞老头质问许红道:「我儿子卞强是对你不好,不过原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娶你之前,你天天跟初中里那些小痞子混,早就被那些小痞子强奸过,身子本来就不干净。
我们家不嫌弃你,给你姥姥姥爷二十万彩礼娶你过门,又张罗给你在村里盖别墅,给你买车,我跟老婆子自己单独住祖屋,又不跟你们年轻人住。
付出这么大代价,不就是我儿子不太聪明,想让你好好带着他过日子么!你现在觉得自己有钱了,了不起了是么?」
顾主任让妇女主任拧了手巾给许红擦拭血污,然后自己也说道:「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今天毁了你公公的名声,却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正在此时,许红突然恸哭起来:「那孩子康康,就是卞老头强奸我生的,孩子就是证据,卞强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此话一出,卞老头暴怒道:「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要毁了我孙子的名声,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妈吗……」
当天众人吵散,事情果然如卞老头所料,不论他如何解释,村里所有人都传说卞老头的孙子康康是他强奸儿媳妇许红生的。
几次传播后,村里的人越说越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见到了卞老头用绳子将许红捆住手脚那晚的行事。
其中还有个坚定不移的论据:卞家上下儿子女儿都跟卞老太一样有些轻弱智,只有卞老头和康康是正常人。
这里面最深信不疑的就是卞强本人,他已经在家里打爹骂娘闹过无数次,康康每次求抱,都会被卞强一把推到地上,摔得孩子一身青肿伤痕。
为了让这个家不散,卞老头这才想起了亲子鉴定。
2
送走卞老头一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小杨偷偷问我:「我怎么感觉他们村里人说的有道理,刚才我留意了下,确实只有这孩子和他正常,那老太婆和儿子看起来都神经兮兮的。」
我说:「第一我不相信经验,我相信科学;第二我永远不相信人嘴里说的,我只看他怎么做。」
小杨:「那您觉得这卞老头是冤枉的么?」
我点点头:「也许吧。毕竟主张亲子鉴定的是他,而且刚才那两人表现的性状,隔代遗传可能性更大。」
就在此时,顾主任突然又折返回到了鉴定所,他刚才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现在突然来求道:「邓老师,真的是要来求求您了!」
我让他别慌,在沙发上坐下说,又让小杨去给他倒了杯水。
顾主任面带羞愧,说道:「康康这孩子其实根本不用验,第一卞老头干不出那种浑事,第二也可能不是卞强的,康康应该是镇上一个叫帅杰的小痞子的,我从许红和卞强结婚那天就知道的,也怪我……」
这段话我没听出他找我的目的,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顾主任谈起了七年前的一段往事。
当年八月处暑日,卞强与许红结婚当天,卞家基本上包圆了镇上所有的小轿车,前前后后45辆从众兴村一直开到闸北村。
卞强穿着西装,抱着红花,在一众青年男女的簇拥下敲响了许家的大门,前后扣门数次,始终没有听到门里的响动,连一个要红包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房门紧闭。眼看日上三竿,吉时将至。
事实上,在屋子里堵门的正是顾主任。
当时他搬了把椅子抵在门上,身体贴门坐着,而他的面前跪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帅杰,女的是许红。
许红本来已经答应出嫁,结果结婚当天早晨,帅杰带着两个小痞子闯进了许红家门。
在帅杰的指使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