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方才在隔壁骑射场,没有看见马场上的惊险一幕,等他过后听说了就马不停蹄地找过来,因为太匆忙以至于都忘了放下手中的马鞭。
青稚对他的出现很意外,忙起身行礼:“多谢沈小少爷关心,奴婢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见人手脚确实无恙,仅仅是桃腮有些发白,沈昭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只是沈昭那头是安心了,裴惊白这里却又不大舒坦了。
被人一次两次忽视倒不算什么,可是沈家这小子是否也太僭越了,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觊觎他的人吗?
他眯了眯眼,而后将放在桌底的手连同青稚的一起放在桌上,嘴角无甚笑意地微微勾起:“旭之心善是好事,可是否对我的丫鬟过分在意了?”
男人的脸上是笑着的,但瞳孔却是隐隐泄露出了锋芒。
沈昭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适,只是他实在是担心青稚才顾不上这些世俗规矩,如今见到人完好无损,就算自己再混不吝,为了青稚他也得给出一个说法来。
他拱手齐眉深深鞠了一躬:“玄隐兄莫怪,是我与青稚姑娘有几分交情才会出言多关心几句,若是惹了你不快那小弟在这里给你道歉,还请你不要迁怒青稚姑娘。”
对方的言行都恭敬到这份上了,裴惊白便是看在长姐的份上也不能真的甩他的脸,只能自己咽下这个芥蒂:“不会。”
沈昭是个胆大心细的,听出来裴惊白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多不痛快。
他也不愿让人憋着这股气连累到无辜之人,所以便走过去勾着裴惊白的肩膀嬉皮笑脸道:“既然青稚姑娘没事,那玄隐兄可愿与我去骑射场比试一番?京中同龄人里也只有你的武艺值得我开口讨教了,兄弟可别拒绝我,就当是给我大哥大嫂一个面子,如何?”
裴惊白不着痕迹地错开肩膀上那只手:“既然旭之诚意相邀,那我也只好奉陪,正好我也许久没和人较量了。”
最好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认清自己与他的差距在哪里。
沈昭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这个口,没想到对方竟真的答应了。
见人缓缓起身后,他也不禁敛起嘴角认真起来,而后很快又勾起一个更张扬的笑容:“那便请吧。”
“请。”
裴惊白微微颔首正要随沈昭一道离开,不想此时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住了。
回头一看,正好撞上了青稚担忧的目光。
略微一想就明白她担心什么,特意回头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安抚道:“无事,只是骑射罢了,不会受伤。”
不比武就不会受伤,不比武就不会显露功夫,他含蓄地暗示她。
虽然如今极少有人敢提起,但年纪稍长的人都知道他曾受过大皇子燕王的启蒙和指导,只是在那年之后此事于他而言便是忌讳,毕竟跟燕王有关的都是皇上的逆鳞。
而现在裴惊白要公然与人比试青稚怎么可能不担忧,只是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无法再阻止,否则就要引他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