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怒嚎,刺耳尖锐又狠厉,一下子引来周遭所有闻声之人好奇惊异的目光。
然,两人似全然没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好像不论何时,不论吵与和,仿佛都只是他们自己两个人。像现在,周边嘈杂躁动,他们依然是一个呲牙欲裂的怒视着他,一个为她异常而激动的咒骂错愕不已却眼里只有她一人。
“你怎么能这么没人性?!我妈妈她,她都病了,你还要拿他们来要挟我,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白可卿怒不可竭。
待她说完,男人已经沉稳淡然的重新站立在了她跟前,眉宇深蹙却未答一言。
因为心底清楚,不论他如何回答,如何安慰并告诉她白氏夫妇安然无恙,她都会误解自己。
假装的误解也是误解。
而即便是假装的,他也会信以为真的不自禁去心疼又心痛。
可他没得选…
象现在这样不撕破脸皮的折磨跟让她卸下所有伪装彼此摊牌比起来,后者明显的无趣又无情。至少现在这样,他还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她对自己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纵然只是怨愤和痛心…也没关系。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撕破脸后,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她的坦白,她对自己恶毒一面的坦白,对他只是利用的坦白,没了他也不能没有权贵的坦白。
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在自虐。
“林大哥被你打成重伤卧床不能起。你现在又要去打我爸妈?你真是太残忍,太可怕了莫擎苍~”白可卿哭吼。
“你是不是想把我逼死?我真的怕你了大恶魔”白可卿蓦地抓着男人两边手臂,神智忽然有些恍惚:“要不,咱们同归于尽怎么样?嗯?我们一起死吧?”
同归于尽?
再次听她说出如此诡异晦涩的话,男人蹙眉,心里发慌,反抓着她一只手腕:“你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扭身就拉着她走。
白可卿猛的甩开他,惊恐的红眸盯着他直摇头尖叫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跟你回去,不要跟你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不要回去…
“…沈…可卿,你看着真的不太好,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白可卿的反应太过激烈,莫擎苍心里发怵,伸手去揽她缓声劝道。
女人似乎对他的触碰有了抵触,对他的柔声关切,她一点没听进去。
反而还一副惊恐不已的神色,情绪失控似的倏然夺过边上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士手中的玻璃杯,猛的就砸向面前的男人。
随着那盖着盖装满水的玻璃杯砸到男人的额头,又掉下地面四分五裂发出的几声惊响。围观人瞬间哗然,有些被吓的尖叫了一声,有些拔腿跑开,有些直接让人去找机场工作人员和安保,场面有些乱。
而那一刻,那扔杯的女人则僵直在那里,那一声清晰的闷响似乎给她拉回来些清醒。她神色惊慌的看着面前,额头处流下两道血红却一动不动眸光嗜血冷视着她的男人脸。
正在她愣神之时,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似发泄的猛力一勾,白可卿身子紧紧跟他贴在一起。
任由血水划过脸颊,他俯视着她,淡漠无情道:“满意了吗?”
刺目血红近在眼前,白可卿真的无法不去看他的额头。明明很怕他很恨他,可刚才太过激动伤了他,自己反而更加难过。
闻言,她鼻子一酸,滑下一道说不出原由的泪水,心里发痛发涩,苦涩不堪。
她极愧疚的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就…”
话音未落,发颤的两片唇瓣连带着刚刚滚入的泪珠一并被男人凶狠的吻给吞噬。
四唇相伴唇齿相依,这仿佛是两人唯一能象彼此表达爱意和苦楚的一种方式。
白可卿没有推拒,男人额头滑下的血水融进嘴角的那一瞬,她便已经不忍推距。她看着他眼眸中对自己的焦灼与忍耐,莫名的再次滚下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