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不但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更是沈静姝的手帕之交。以沈静姝的性子,文茵若有何事,她断不会坐视不理。傅子晋是想用文茵来牵制沈静姝,将其作为自己棋局上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
闻怀卿是真的很气。
本以为与他一番交谈,能让其将心思放在共同的大事之上,却没想到说了半天,傅子晋心里还是只想着沈静姝。
可这与他有何干系?平阳侯府向来是保皇派,他只是需要平阳侯府的支持站队,但倘若扯上了江瑾安,他不要也罢。
他是想要储君之位,可他并不想公然造反。他要的,是名正、言顺。
闻怀璋加上江瑾安,一个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嫡长子,一个是比他们这些皇子还要亲近的宠臣。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闻怀卿坐于案前,手指轻叩着桌面,他虽颇为欣赏傅子晋的手腕和谋划之才,可傅子晋的失控让他意识到,与这样心思不定的人合作,变数实难预估,风险重重。
他思索着是否要寻找新的盟友。
闻怀卿唤来墨韵,仔细吩咐了几句,随后换了身行头进了宫。
惠帝见他来,倒也高兴。
他子嗣不丰,除去闻怀璋,祁王身患天疾,虽天资聪颖,但注定成不了大业,五皇子没什么城府,整日只知嬉戏玩乐,其余皇子又都年纪尚幼,唯闻怀卿,文韬武略皆出类拔萃。
闻怀璋身为太子,自是根基深厚,得朝中一众老臣支持,势力渐显。而闻怀卿善于笼络人心,在朝中亦有不少拥趸。
二子皆有野心与才能,惠帝对此心知肚明。若不加以制衡,日后必生大乱。
故而,对于闻怀卿在暗中的那些小动作,他佯装不知,令二者相互牵制,彼此消耗,保皇权独尊,长治久安。
“怀卿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儿臣许久未向父皇请安,心中甚是挂念,特来拜见父皇。”
闻怀卿同惠帝闲话几句,顿了顿,似是斟酌再三后,面露忧色道:“父皇,儿臣近日听闻京郊一带有人在暗中走私官银,儿臣虽已派人略加探查,但恐力有不逮,特来向父皇禀报,望父皇定夺。”
惠帝神色一凛,“竟有此事?”
闻怀卿心中暗喜,接着说道:“这走私官银,定会同地方官员有所勾结,他们利用职务之便,为走私者大开方便之门。儿臣担心此事若不及时处理,恐会……”
他故意欲言又止,眼神瞟向惠帝。
惠帝目光深邃,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此事朕会着人严查,你且继续留意,若有新的发现,即刻来报。”
闻怀卿领命,又与惠帝谈及些朝政之事后,便告退离去。
出了玄清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走私官银之事,本就是他有意放出风声,这种事情,惠帝一定会派都尉司前去,都尉司办案唯重结果,只要略作引导,他们定会如猎犬一般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闻怀卿心情大好,上了马车,往绣水街去了。
谢婉晴接了丫鬟送来的信,一看是程文昊相约,丫鬟说:“夫人说了,既是程小公子相约,去不去全看表姑娘自己。”
她没多想,只当是程文昊真对自己上了心,打扮了一下,带着碧伊去赴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