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安静地等着。
半晌,喜鹊飞走。
贺恂听见她说:「不能。」
抱歉,贺恂。
我不想见你,不管你是真病假病,又或是的确即将离世。
我没办法再去面对你,因为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你。
但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没必要跟一个再也不会见的人说这些没用的话。
病房窗户外,不知何时,被暴晒的枯干枝桠上忽落下一只鸟儿。
啪嗒,本就奄奄一息的树节被踩落,鸟又惊飞走了。
「这样。」他点点头。
贺恂艰难地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声音暗哑:「乔乔,那七年里的所有,我错了。」
桀骜的少年第一次低头,向心爱的女孩道歉,只希望在死前得到她的原谅。
但,在他说完的那一瞬,电话被挂断。
她拒绝了自己的道歉。
挂断电话后,乔醒时就一直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
她似乎什么也没等,只是忽然什么也不想做,静静地这么站一会儿,看看风景。
直到她回神转身回房间时,她才似乎想起,再也没有喜鹊飞来过,一只也没有。
大概以后也不会来了。
35
高考并不如少年所想的那么可怕,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题型正常,今年从考场出来的笑脸比以往多。
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沈清惟跑到乔乔家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
「乔乔,考得怎么样?」
问完这个问题他就觉得没必要,因为女孩脸上明媚的笑说明了一切。
两人一起填写志愿,他们最终把第一志愿定在离这很远的S市的同一所大学。
他们约定了未来。
一切尘埃落定后,沈清惟带着乔醒时去游乐园玩了一天。
那天,已经只能靠呼吸罩维持生命的贺恂忽然病危。
贺老爷子苍老僵硬的手急忙摁着床头的铃,「阿恂,阿恂!」
医生进来急忙推进手术室抢救。
贺老手撑在墙边,红着眼目送贺恂进去。
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了他全身。
医院的墙听过比寺庙更虔诚的祈祷。
他在心里擅自做交易:愿意用自己余下所有的光景,去换正值年少的贺恂活下来。
沈清惟给乔醒时买了一支冰淇淋,递给她。
小姑娘弯了弯唇:「谢谢阿清哥哥。」
由于冰淇淋太大,她不小心沾到唇边。
沈清惟抬手给她擦掉,乔醒时愣住。
男生清冽的声音传来:「乔乔,和阿清哥哥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