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其它牢房的犯人也被改善了待遇,不必再蜷缩着瑟瑟发抖,甚至感染风寒的,还赐给汤药。
纪昌裕看着或谢公主恩、或麻木着脸的各种反应,忽然有种想活下去、为她牵马尽忠的感觉。
可他知道,一切都迟了。
“如果你早点出现,该有多好……”他喃喃道。
如果她早点出现,贪恋权势的老爹就不会陷得这样深。
如果她早点出现,他也不会走上自暴自弃的歧途,把自己弄得如此肥胖且肮脏。
他可以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可以找机会随侍她左右,竭尽心力,为她出谋划策,可以……
然而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更无法让时光倒流。
为何他要冷着眼睛、硬着心肠对一切罪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为何他要醉生梦死、不去尽力做些改变?
即便无法开仓放粮,也能令人偷偷接济穷苦,救下几条命。
若他曾经尽己所能地为百姓做些事,公主对他的观感就不会如此糟糕。
如今,既没机会弥补过错,也无法改善公主对他的印象。
悔之不及。
金暮黎不知他的想法,否则定要送他白眼两枚:你可拉倒吧,我特么是个假公主,让你随侍左右,岂不很快露馅儿?
何况性格决定命运,即使让一切重来,没有阅历记忆的情况下,人们依然会选择曾经的选择。
纪昌裕是个很复杂的人。
但他的复杂没有助他成长,反促使他逐渐向失败靠拢。
至于纪夫人,她只能哼笑一声:呵呵!
那个看似高贵的老妇,打骨子里看不起厮奴婢女、田间泥腿子,认为他们身上流的血都是卑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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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暮黎潜入纪府时,清晰看到她的真实嘴脸,早就厌恶至极。
纪敏尸体抬回来后,她曾求见公主多少回,都被挡了回去。
金暮黎根本就懒得搭理。
反正强权之下,纪府财物已被搜刮一空换成粮食赈济百姓,也不指望从她那儿多套来些好处。
不料,刚出府衙地牢,那纪和氏竟匆匆赶来,直接噗嗵跪地,流着泪哀求:“求公主殿下开恩!”
“好灵通的消息,”金暮黎眉眼一冷,“是谁透露本殿来了府衙大牢?是谁放她离开周府后院?给我查出来,杖责六十!”
随扈锦衣卫立即有两人被呙纲新遣去调查此事。
纪和氏顾不得维护别人,咚咚磕头道:“公主殿下,纪敏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可裕儿却毫不知情,更未参与过纪敏丧尽天良的行径,求仁德明理的公主殿下发发慈悲,放过他吧!”
“本殿仁德?明理?”金暮黎仰脸大笑,“纪和氏,你可知本殿这双手砍过多少人头,斩去多少性命?”
纪和氏既答不出,也不能答。
当然,金暮黎也不是真让她答:“纪昌裕对他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就是懒得阻止。”
她挑了挑眼梢,“你若不是故意装糊涂,本殿倒可以给你机会,让你进大牢问询问询,亲耳听他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