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慢悠悠飘在湖面上,飘远了,顾南枝才瞧见,这‘湖’是有边际的。
高大的闸门拦住了湖水,这边是水草丰盈的湖,那边是干裂的河床。
从花船二楼向下望,顾南枝甚至能瞧见穿得破破烂烂的百姓举着瓦罐凑到木头缝隙之间,接住流出来的水。
闸门做了防腐、防水处理,漏出来的湖水有限,过了半晌,百姓才接了小半个瓦罐。
接水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她的村子约莫是在京都周围,日子却过得如此困苦,如一具行走的骷髅。
看管了京都的繁华,乍一看凄苦百姓,顾南枝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身后的人等的不耐烦,推了女人一把,女人死死护住怀中的陶罐,一瘸一拐地顺着干裂的河床走远了。
生下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顾南枝还从未见过为了活着而苦苦挣扎的人。
她心中不是滋味,觉得自己那些小情小爱,祈求父母兄弟的爱是多么可笑的事。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些沉默。
叶瑾吐出一口浊气,在京都的地界,都是皇帝的耳朵,他不能对顾南枝说太多。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了将军府。
京都夜不闭户,没有宵禁,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深了下来。
几个女人跟在叶瑾身后,一路跟着他进了摘星院。
叶瑾微微蹙眉,“你们跟着我做什么?管家没给你们安排住处?”
“不是的,”小春还想撒娇,“人家想和小将军一起嘛。”
手指勾了勾自己的腰带,暧昧的意思不言而喻。
“晚上让奴伺候小将军如何?我们同榻而眠,倒省了一床被子。”
小秋咬唇看着叶瑾。
叶瑾蹙眉,“两人睡多挤,你莫不是想抢我被子,快走快走。”
小秋还未来得及高兴,叶瑾便连同她一起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