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听我嫡母说起,这事也只有几个人在传,不知是真是假。”程明秀道。
“那今日来寻景乾的是我姐姐吗?”默言问道。
“下人来的,不过外头停着轿子,不知你姐姐来了没。”
“我才入宫没多久,她定是不愿意的。”默言喃喃道。
“是了,她并不是来寻景乾少爷的,而是找你,她不想嫁,想你帮忙,又碍于面子不肯开口,这才故意来晃荡一下引起你的注意。”
默言感觉心累,歪在软榻上,春喜沏了茶来,程明秀道:“你家主子怀孕了,不能喝茶。”
“是红枣茶,不是绿茶,没寒凉气。”春喜道:“夫人您可是有不舒服?请大夫来吧。”
“不用。”默言摇头:“我只是有点累。”
她怀孕后,一直没有太大的妊娠反应,但救太子妃时费了太多心力,怀孕之人容易累,还敏感易伤怀。
春喜道:“大姨奶奶的事,咱还是少操些心吧,谁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明明是帮她的事,她也能生出抱怨来,好心得不到好抱,这情份,能长久就长久,不能长久就慢慢淡了吧,只顾着景乾少爷就行了。”
默言深以为然,便将这事阁置一边,歪着歪着竟是睡着了。
程明秀悄悄退出去,春喜追上道:“程娘子留下再住几天吧,主子这几年过得很艰难,朋友也没有几个真心待她的,以前奴婢很不喜欢你,因为你也是害主子的人,但后来,你几次三番救主子还受伤,知道你还算不错,至少分得清真情似意,也懂得知恩图报,不象有些人,实在是……算了,娘子这两日若无事,就多陪陪我家主子吧。”
程明秀笑道:“你这丫头,也是个明白人嘛,以前你可没怎么给过我好脸色。”
春喜讪讪地笑:“以前是不了解嘛,现在知道你是好人。”
青竹院本就还有程明秀的床铺,还没拆,也没让旁人住进去,所以程明秀住着也方便,只是她要先回府向嫡母请示,嫡母仍然讨厌她,自然还会同从前一样找她错处好再赶走她,所以,现在的程明秀学乖了,遇事总先请示嫡母,在嫡母跟前也乖巧了很多,尽力哄着,明面上嫡母也不好怎么苛责。
秦承颂着急回去,但皇帝下了令,要查清皇后服的什么毒,毒从何来,是自己服下还是被迫或者被人暗中下药。
可问遍宫中的宫人侍卫,都说皇后当时把自己关在偏殿里,谁也不许进,一开始还在走动,后来就没了声响,当时太子妃在,太子妃正是看到不对劲,才着人撞开门,后来又摔了流产。
撞开门后发现皇后上吊,当时大家都吓得半死,魂飞了大半,慌成一团,当时殿里是不是藏着人,趁乱溜走了也说不定。
可这都只是猜测,无凭无据,一时还查不到。
秦承颂惦记着默言,本就心不在焉,案子绊住脚害他回不去,很是烦躁。
但皇后之死,总要给个说法,好好儿的一国皇后突然自尽,怎么向朝臣与国民解释?
“当时太子妃就在此处?”大太监指着门口处道:“奴婢几个也跟在身后,也是担心太子妃身子不便,怕有不测。”
“今日你们且回各自的住处,谁也不许走出坤宁宫一步。”查了两个时辰,还是什么也查不到,秦承颂决定回去,让侍卫围住。
秦承颂去上书房,宫人说祈国舅正在宫里,让秦承颂等一等。
秦承颂依言站在阶前候着,歪靠在廊柱上正要歇歇,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往竹丛处跑去,长顺:“要不要跟上?”
秦承颂点头。
长顺追了过去,就见那宫女穿过竹丛走到一处废土堡处,点了三根香,插在土堡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
长顺将那宫女抓来,秦承颂便在偏殿审问那小宫女。
长顺:“那处埋的何人?你敢在宫中埋人,可知该当何罪?”
小宫女早吓得整个身子在筛糠,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抖着的。
“奴……奴婢没……没埋什么……那只是……只是一只……狗狗,以前……以前奴婢养的,它……它吃老鼠药死了,奴婢舍不得让它暴尸,就……就埋在那处。”
“胡说,谁会给一只狗磕头悼念?”秦承颂气笑。
宫女脸色微变,嘴唇沉默不语。
“你是祈家女儿吧,祈家旁枝偏房的。”秦承颂道。
小宫女立即抬头,进宫后,宫女大多改名,自己的姓早就不用了,她刚才也报了名字,名唤紫霞,秦承颂明明没见过她,竟然知道她的来历身世。
“看来本都抚没有猜错,说吧,那处埋的何人?你不说,现在就让人挖了,还治你的罪。”秦承颂道。
“大人……”小宫女大急:“求大人开恩,那处埋的是……是奴婢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