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自己,清琅顿住了脚步,转头一望,只见竟然是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海棠。这个海棠她以前也是见过的,十*岁,长得高挑俏丽,很得韦老夫人的信任。看到是她,清琅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今日可能会有麻烦了。不过还是笑道:“是你在叫我吗?”
那个海棠正面打量了清琅一眼,然后福了福身子道:“俞四小姐,我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这个海棠当着她的面就敢打量她,清琅就有些不悦。朝韦老夫人那边一看,只见她正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肩膀上披着黑色的绣花披风,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望着她这边。随后,清琅便道:“对不起,我好想并不认识你家老夫人,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海棠却是上前伸手拦住了清琅的去路。她的做法很让清琅反感,她瞪着海棠问:“你想干什么?”
那个海棠却是在下一刻便缩回了手,并低首道:“俞四小姐,我家老夫人是齐王妃的亲姐姐就是郑国公夫人,您看在齐王妃的面子上也该过去打个招呼吧?更何况是我家老夫人亲自请您过去呢!”
听到这话,清琅低头一想:这韦老夫人目前也算是她的干姨妈,按照正常的礼数她是应该过去拜见一下的,以免以后留人话柄。再说她也想看看那韦老夫人到底想找她做什么?打定了主意以后,清琅便抬头对那海棠道:“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是应该过去一下!”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只是一个下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她就可以不理会她。
下一刻,清琅便转身走向了韦老夫人站着的地方。走到离韦老夫人大概有三尺远的地方,她弯腰福了福身子,道:“拜见韦老夫人!”
“你就是我妹妹收的义女,安乐侯府的俞家四小姐?”韦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居高临下的,眼眸还在清琅身上打转。
她很不喜欢韦老夫人这样的做派,所以下一刻便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道:“不知韦老夫人把清琅叫过来有何事赐教?”
这时候,韦老夫人便收回了目光,冷笑道:“赐教可是不敢当,不过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提醒你!”
“我洗耳恭听!”这时候,清琅用了一个我字,在长辈面前这就是有些不那么谦恭了。
韦老夫人随后便道:“我们老三很快就要和礼部员外郎宋大人的嫡长女宋碧凝小姐定亲了,这宋小姐啊是从南边来的女子,长得标致异常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那才情更是不必说了……”
这些话这几天清琅都要磨破了耳朵了,不等韦老夫人把话说完她便打断了她。“韦老夫人,这好像是你们郑国公府的家事,没有必要跟我这个外人来说吧?”很明显,她一句话就跟韦老夫人划清了界限,她也就是想告诉这个妇人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嫁到她们韦家的想法了!
见清琅打断了她,更是用一种好像很不屑的态度,韦老夫人不禁蹙了眉头有些怒火中烧。一旁的陪房冯立家的就上前斥责道:“俞四小姐,怎么说你也是个晚辈,哪里有你这样打断长辈的话的?亏您还是侯府里出来的小姐,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最后这句话冯立家的明显是过了,清琅怒视着那为虎作伥的狗奴才冷笑道:“要说教养你们是国公府应该比我们侯府要高吧?怎么一个奴才也敢插主子的嘴?这就是你们国公府的教养吗?”这个冯立家的她是最清楚的,是韦老夫人的左膀右臂,从娘家带过来的人,听说很是为虎作伥的一个人!她在做*郡主的时候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碍于韦老夫人的面子没有教训她罢了,今日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那冯立家的惯于欺上瞒下,因为是韦老夫人跟前的大红人所以家下奴才们甚至主子们都给她几分好颜色,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马上气了个倒仰。
这时候,韦老夫人便索性直白的道:“俞四小姐,这奴才是我的奴才,她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老三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呢最好死了那份心,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进门的!别人不要了的人我们家可是不会捡了来的!”
其实,韦老夫人的意思她早就明白了,只是这最后一句话未免有些侮辱人了。清琅脸上有些发白的道:“韦老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进你家的门的!”
“好!最好如此!”韦老夫人气得连连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带着怒气走了!
看着韦老夫人,冯立家的还有海棠离去的背影,清琅竟然不争气的流了两滴眼泪。她转而伸手用手绢擦了把眼泪,然后便转身快速的朝客房的方向走去。心中自然是有气的,恨自己怎么一经韦伦的撩拨就幻想着能嫁给他为妻,她怎么就忘了他有这么个难缠的母亲了?并且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郡主了,她只是一个败落侯府的旁支的女儿的罢了,人家韦家现在可是正在旺枝上,她怎么高攀的起的?遂心里便有咒骂起韦伦来!
韦老夫人一边往大门的方向走一边攥紧了手绢道:“气死我了!还侯府的小姐呢?竟然敢对我那样说话?你说这要是娶进来做儿媳妇还不得气死我啊?”
“可不是吗?老夫人,这次你可得拿定了主意千万不能让咱们三爷娶这么刁妇回来啊!”冯立家的在一旁挑唆道。
“那是自然!想进我家的门,除非我死了!”韦老夫人气愤的道。
一旁的海棠也说了两句。“咱们三爷是金玉一般的人,怎么能捡人家不要的呢?传出去不但咱们国公府没面子就是三爷也不要做人了!”
“就是啊!”冯立家的在一旁附和着……
清琅一口气跑回了客房,正在收拾东西的扶柳见她脸上似乎有泪痕,便赶紧询问,清琅只是借口说风沙眯了眼睛,便让扶柳出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扶柳自然知道主子心情又不好了,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不好,所以她并不敢多言,便退了出去。直到临近晌午的时候,桂嬷嬷派人来催清琅过去齐王妃那边用饭,扶柳才敢来叫。这时候,只见清琅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稍微理了理头发,抻了抻衣服便带着扶柳一路朝齐王妃的居所而来。
刚进了齐王妃居住的院子,不想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从绸缎的帘子里面走出来。看到那个人影,清琅不禁顿住了脚步,感觉自己的心都猛地揪了一下!这时候,扶柳在其身后低声提醒了一下。“小姐,那不是韦三公子吗?”虽然清琅没说,但是扶柳在她身边伺候这么久,自然也能猜出主子的心事,这几日主子应该就是为韦三公子而烦心!
那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男子一看到清琅也愣了一下,然后可以看出他的嘴角间微微一翘,然后便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可是,清琅的眼光却是很快就离开了前面而来的那个身影,眼睛望向别处,抬脚朝正房的方向走去。其实他们两个几乎就走在一条直线上,只是一个旁若无人,另一个却是眼睛都盯在她身上!
当他们彼此走到就隔着有两步远的时候,韦伦张口就笑道:“你……”
可是,清琅的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而是旁若无人的越过了韦伦,对于他的话根本置若罔闻。其实,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但是她忍着不去看他一眼!她突然的冷淡让韦伦立刻如同被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侧身望着她离开,他蹙紧了眉头,想再说什么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清琅径直的走上了台阶,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然后一个丫头便撩开门帘,她径直的走了进去!
望着清琅的背影消失在门帘里,韦伦转头便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扶柳的胳膊,低声问:“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也许韦伦有些着急,所以他的手劲有些大,疼得扶柳一皱眉头,伸手去掰他的手道:“韦……三公子,您弄疼了奴婢了!”
“对不起!”韦伦闻言便赶紧的松开了手,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扶柳等待着她的回答。
“奴婢……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们家小姐这几日都心情不好就是了。”扶柳回答。
听到这话,韦伦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问:“她这几日都见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