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二人若在暗中交易,这钱多一口咬死不认账,也是件麻烦事。
就在府尹觉得有些头痛的时候,只见那原本哭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的刘秦氏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钱掌柜,脸上充满了恨意,“胡说,你胡说,我相公明明在你酒楼里当过一段时间伙计,你怎么可能不认得他!”
府尹眼睛一亮,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啊,当即道,“钱多,你为何撒谎?可是心中有鬼?”
“大人!”钱多哎呦一声,“噗通”一声跪下,“大人,草民那酒楼不小,伙计更是不少,这一个人来来回回,草民哪里会全部都记得啊!”
这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府尹嘴角一抽,虽然很大可能就是这钱多做的,但他总不能够因为这二人之间认识,就直接给判了刑啊。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判案?
就在他觉得为难时,萧逐野再一次开了口,“你丈夫告诉你家里有银子时,是何时?”
“腊月初八。”刘秦氏记得那天,他们还特意在人间烟火带回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一想到这儿,刘秦氏再一次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萧逐野眯了眯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道似乎早已经置身事外的身影。
“这个账本,府尹瞧瞧吧。”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咸福”。
钱多一看那账簿,脸色“唰”一下白了,整个人都踉跄倒地。
府尹眼睛都亮了,这一下不用任何人提醒,便知道该怎么做了,接过去之后,在腊月初八这几日的账一一比对过去,果不其然在初七出现了一笔三百两的出账。
“钱掌柜,你这笔腊月初七的三百两用在了何处?何事需要你突然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了何人?”他连续三个问题丢了出来,钱掌柜终于抵不住,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晕自然是不准晕的,府尹直接叫人给他弄醒,还特意在他旁边摆了几道刑具。
只一会儿,这钱多便什么都招了。
“小的说,小的说!”钱多涕泗横流,“不要用刑,大人别用刑!”
“说!”府尹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这事情若非两位皇子来了,只怕他还真就要弄错了。
而这一切,都归咎于这个钱多!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那刘久义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想要给家里再添点儿银两,让妻儿能多点儿积蓄,想起自己过往在咸福酒楼做过工,便上门求活。
只他身体已是病入膏肓,酒楼哪里敢用这么一个人,正要将人赶出去时,被从外头回来的钱多瞧了个正着。
于是乎,钱多便将人留了下来。
但不是干活,而是做一场交易。
也是一场,让刘久义听了之后,怎么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三百银子,换他本就活不了多久的一条命,做一场构陷人间烟火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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