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呢,刚子妈,啥眼神儿。丽蓉啊,他就是我跟你提的刚子,姓钱,家底子可殷实了,牛棚,猪圈,羊圈。人也本事,收成的时候走南闯北替人收麦子,一年能挣上千块。”柳婶笑着推出侄女。
钱母被这么一夸,瞬间起了派头,拿眼扫视人家姑娘,上上下下看个遍,略有些失望,黑不溜秋,皮糙肉厚。比较只露一双眼,皮肤欺霜赛雪的姑娘差远了。“个头不错,识字吗?”
“家里姊妹五六个,哪有闲钱念书识字啊。我侄女干活是一把好手,家里地里一把抓。十里八村哪个见了都得夸两句勤快。”柳婶奋力褒奖。
“我家活不多,不用她干。刚子外出收麦需要一个记账的。”钱母的意思很明显了,没看上。
“我家侄女聪明,跟着你家刚子后面一学就会。”柳婶提议道:“让他们两个小年轻单独说会话,相互了解了解。”
钱母碍于人多不好一口拒绝:“刚子,你带人家姑娘到大路上溜达溜达。”
柳婶也催促:“丽蓉,你跟过去说说话。”
两个年轻人一走,柳婶便急不可耐的询问钱母婚期。
“今儿只是相看,回去之后还得问问刚子和他爹的意见。”钱母移了话题:“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有对象吗?你咋长的,恁白啊。没干过活吧。”
柳婶:“卫生站小秦媳妇,人城里姑娘用干啥活?来这儿也是男人给做饭吃,村里都传遍了。”
李映棠:“。。。。。。。”这也能被当成谈资?
那么闲吗?有病吧!
“小秦大夫的媳妇啊。”钱母惋惜不已,忽然灵机一动:“小秦大夫家的,你身边有未婚姑娘吗?帮我们介绍介绍。”
柳婶不乐意了:“刚子妈,你啥意思?”
钱母理所应当道:“相亲肯定得多挑挑,选个好的。”
柳婶脸色一变。
李映棠尴尬抠脚,好端端的,扯上她干嘛?依柳婶的态度,很满意男方,在钱母直言丽蓉不识字,无法帮衬男方时,仍极力撮合。别回头相亲没成赖她。“柳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跑了。
。。。。。。。。
回到卫生站。
一进门便见程芳扭捏的坐矮凳上,低头盯着花布棉鞋的鞋面发呆。
病床上有一个大爷在挂水,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陪床。
秦霰并不在室内。
人呢?
他的心好大,不怕别人偷医药费吗?
“阿霰。”
程芳如临大敌,今儿来没见这女人,以为回城了,竟然还在。“秦大夫出去了,你到谁家溜门子了?”
“溜门子?”李映棠重复一遍才明白意思:“是啊,在柳婶家看她侄女相亲。”
“男的长啥样?”
李映棠坐到秦霰的办公桌前:“不咋样,比我老公差一百条街。”
音落,病床上的爷孙俩一齐看她。
外面推门的秦霰也险险趔趄。
老公?
她到底是怎么叫出口的?
不怕羞么?
“阿霰,你回来啦。”李映棠让出位置。
程芳道:“秦大夫,我今儿不知怎么的,浑身肉疼。”
秦霰闻言伸手拿温度计。
李映棠极有眼力劲,先他一步抽出温度计递向程芳:“给,肉疼可能是发烧了,家里没备退烧药啊。你应该先吃一顿看看,或许就好了呢。大老远跑这儿路上受冻病情还容易加重。对吧阿霰?”
程芳气的直哆嗦,问你了吗?就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