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师紫回家之前驱车先去了许清溪家一趟,她昨天情急之下开走的车是许清溪的。原本昨晚在苏逢秦家时,许清溪打了许多电话过来她都没接到,到后来她想起给许清溪回电话解释时,许清溪却不接电话,她只能编辑了一条短讯发给许清溪,先解释一番。
到许清溪家楼下时,席师紫终于打通了许清溪的电话,叫她下楼把自己的车开到车库。苏逢秦在楼下等了好一会,才看见许清溪穿着拖鞋睡衣慢吞吞的走了下来,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怨念的看着席师紫,看上去昨晚没休息好的样子。
原本席师紫以为许清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担心而睡不着,心中存了些歉意,说是要请许清溪去吃饭。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眼尖的瞧见了许清溪白皙的脖颈上,有几块暧昧的暗红色红斑,虽然席师紫的确没有恋爱过,但是她不傻,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女孩,自然知道许清溪脖子上的红斑不是被蚊子咬的。
“小孩子别瞎乱看,老娘昨晚累了一晚,现在要回去睡觉,没时间招待你,你回家找你妈妈去。”许清溪有气无力的瞪了苏逢秦一眼,翻了个白眼撩了撩发,遮住脖子上的红斑,她也是回家才发现,石百合那个混蛋居然在她脖子上留了这么几个明显的吻痕,要不是她昏昏欲睡疲惫不堪,她早就拿着菜刀去把石百合那个混蛋砍死了。
“看来你昨天真的很累,应该是忙了通宵了吧。”席师紫直直的站在车边,双手插兜,眸子难得的带着几分戏谑面上表情却淡淡的。许清溪眼睛一瞪,疑惑的挠了挠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席师紫:“哟,你这百年木头居然学会挤兑人了,跟谁学的。”
席师紫听许清溪这么说,眉头轻轻一扬:“除了跟你,还能跟谁。”许清溪撇着嘴切了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我才没教你这么挤兑我,行了,车就停这吧,我得上楼补觉去了,你赶紧回家,你家里人着急你呢,昨晚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席师紫看着许清溪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真的是困极了,点了点头转头就走。只是没走了几步,就听见许清溪在身后叫她的名字。她疑惑的回头,许清溪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边捂嘴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睛却又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声音都没了之前那疲软的感觉,恢复了以往的兴奋劲:“狮子,你最近有没有时间画你的作品。”
“不是说好了吗,我现在在公司不能分心做两件事。等从公司出来,有时间有精力了再画。”席师紫皱着眉头回头不解的看着许清溪。
“是这样的,有个老板托人找我,说想要你的画。出的价钱非常高,几乎是以前三幅画的价钱买一幅画,我想说,你要是能挤出时间的话,就画一幅。”许清溪一改刚刚困意满满的状态,像是满血复活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席师紫,好似瞳孔里刻着一个钱字一般。
“不想画。”席师紫很快的回了一句,面无表情的抿着唇,淡淡的看着许清溪。“你这家伙。”许清溪眼睛一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席师紫,这么好的事情这呆木头居然还拒绝,许清溪急切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苦口婆心的劝起席师紫来:“一幅画就抵三幅画啊,多划的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出画的速度,有时候大半年才出一幅画。你□□我帮你管的,我告诉你,上头可没多少钱了啊。你是画家是艺术家,你清高,可你也得吃饭啊,你不是最不屑啃老吗,别等没钱了自己回家去找爸妈去了。”
许清溪说的倒是实话,席师紫虽然有几分名气,画作也能拍出高价,可是席师紫一年到头流出去的画就这么两三副,虽然存下来的钱也不少。可是席师紫可不是什么节省的人,虽然平常不买衣服不买包包,可是她时常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手还大方。
前几个月,席师紫去了趟伦敦,在街边看到一个流浪画家,很喜欢他的画,然后就大方的画一万二千英镑买了人家一幅画。一万二千英镑,那换算成人民币可就是差不多快十万了啊,画十万块在街边买了副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画,也就席师紫做的出来。虽然是席师紫的钱,可许清溪还是心疼了好几天,死死的帮这家伙盯着股市基金,劳心劳力免费帮她投资,赚来的钱还不如她随手给别人的多。
“我现在有工资。”席师紫丝毫没在意那咬牙切齿越来越幽怨,看上去恨不得咬死她的许清溪,面色淡然轻飘飘的甩了这么一句。“你”许清溪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捂住胸口,这家伙这幅嘴脸,她看着怎么那么想一拖鞋拍上去,把那张漂亮白净的小脸蛋拍肿。
席师紫瞧着许清溪那气喘吁吁愤恨的模样,挑眉提醒一句:“你家不是有我之前送你的一副画吗,你这么财迷的一个人,怎么不拿你家那副去卖给那个大老板,赚一大笔钱。”
“切,你当老娘真的是掉钱眼里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幅画是你第一次见面送我的。我倒是想卖,但是我要是卖了,你还不得一年不睬我。”许清溪哼哼了几声,不满的对着席师紫甩了几个白眼。
席师紫眸子有那么一瞬间有笑意闪过,她知道许清溪这个人,爱财是真但其实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当初她送许清溪的那副画,以前别人也出高价买过,但许清溪通通一口拒绝,之后虽然抱着枕头哭诉自己错过了一大笔钱,但是席师紫知道,许清溪很在意那副画,以为她曾说过,因为那句话她们才成为朋友,那是她们之间纯洁友谊的见证。
许清溪看席世紫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能颓下了肩头,眸子重新染上一层疲倦的雾气,她又打了几个哈欠,说要回楼上睡觉了。
临上楼前,席师紫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出高价买画的人,是哪个老板。”许清溪一步不停走着,背对着她摇了摇手,伴随着哈欠声断断续续的说了句:“上次我带你去新开张的那家夜店,就是那家的老板,姓甄。”
甄芦笙,席师紫楞了楞,眼前浮现了那面上总是带着戏谑慵懒笑容,穿着旗袍,像猫一样的女人,还有她那涂的鲜红的指甲。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那么高的价买她的画,眉头紧紧一皱,席师紫抿着唇,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外走。
大约走了几分钟,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她老哥席师蓝的电话,她点下接通,只听见电话那头,喘着粗气,急切激动的声音传来:“狮子,赶紧来医院,你嫂子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