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王出事之后,京都终于算是平静了一段日子,日子这样不紧不慢过着,竟是又入了冬。
初雪之际,江时祁正值休沐,两人窝在房间里,品茗下棋,自有一番乐趣。
“三日后,便是沈宛初的及笄日了。”
谢令窈手执黑子落下,嘴角噙了一抹并不真切的笑。
这些日子,沈宛初在江府上蹿下跳,笼络地府中下人将她夸地天上有地下无,直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和善仁心的姑娘。
这夸着夸着,不免就夸出了些闲言碎语。
只可惜,江时祁不给着些闲言碎语发酵的机会,顺手就处置了两个闹腾得最厉害的下人,余下的那些个跟着嚼舌根的,也或轻或都挨了罚。
江时祁这人,虽看着多数时候都冷着一张脸,但对下人一向宽和,鲜少这样大动肝火罚过谁。经此一事,下人们也算是看明白了江时祁的态度,自是都谨言慎行,不敢再胡说八道。
只是下人们消停了,沈宛初却没消停,腆着脸成天望江倩柔姐妹俩和江秋寒那边凑,不管这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与沈宛初日渐熟络了。
至于江雨霏,因着与谢令窈关系好,直接被她给排除在外了。
“听说母亲为这事颇为上心。”
江时祁说着落下一子。
心头有些好笑,他这位母亲总是如此,对旁人远比对他这个亲儿子上心。
总是口口声声说着为他好,在面对他时却总是无度索求,从前是为了周家那一家子不成器的,现在又为了沈宛初。
“让她去吧,现在二叔母管着家,半点不许她插手,她应也是在府中闷得无聊了,总要给自已找些事来做。”
沈宛初嘴甜,又惯会装孝顺贴心,这几个月把周氏哄得服贴贴的。
借着周氏的威风,期间也给谢令窈找了几次麻烦,不过也没成什么气候。
论心计手段,谢令窈根本就不屑与沈宛初为敌,前世也不过是心死之后,得过且过,不愿自甘堕落去同沈宛初斗罢了。
谢令窈得以重活一世,更看不上沈宛初的那些手段,不过她也不会因此而自大狂妄。
如今周氏疼沈宛初疼得紧,只是不知道,表亲的侄女儿和掏心掏肺的侄儿,哪个更重要呢?
“对了。”谢令窈又道:“听说过不了几日,就有一批武将要回京受赏,先前我与二叔母提议过,在这些人里面挑几个同雨霏相看相看。你觉的如何?里面有没有你认识并且觉得不错的?”
江时祁手一顿,修长的手指捏着棋子悬在半空,神色有些诡异。
谢令窈顺势捏住他指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