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富的事情就这么快速利索、毫无保留的处理了,因为他也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
账本的前几页,他确实做得很好,每笔进项出账都记录得很清楚。越到后面越乱,本来是匹料买卖的账本,却变成了日常琐事的记事本,柴米油盐,连什么时候请了谁吃饭都要记到这账上来。
依这样的记法,别说是盈利,不亏就不错了。
这帐一看就是临时做的。华东大街那是什么地段,从皇宫一出来就是华东大街,整个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段。盘一个铺面就要三千两银子,非富即贵的人出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亏。
陈阿富能吃成肥头大耳那副模样,估计这十年来没少贪。如果不是有主仆的契约在,恐怕早就出去另立门户了。
刘妈妈将陈阿富请了出去,接下来就轮到姚三娘了。
姚三娘第一次见到这位小东家,也不清楚她的脾气。见云倾华看向她,她也只好咧了嘴巴笑着回应。“大小姐,我那是胭脂的生意,这收成可没陈掌柜的丰厚。”
云倾华低头看着手上的账簿,胭脂水粉的生意,的确没有丝绸的收成高。账本做得很是清楚明了,上月结余,这月支出,月底还剩多少,都写得很清楚。也没有像陈阿富那样,这里多了一条买凳子,那里多了一条买米的。
“听说,你还做香料的生意?”
姚三娘心里突突的猛跳,染着鲜红花汁的指甲紧紧扣住茶杯。“是,就是帮朋友带一点。”
“是吗?”云倾华瞥了她一眼。犹如寒光利箭,直射姚三娘的眉心。
她继续道:“香料珍贵,尤其是西域来的货,更是千金难求。三娘好眼光。”
“呵呵,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运气好。”
云倾华合上账本,笑问:“三娘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哦!不,不用了。”姚三娘双手交替握着茶杯,好似它就是她绝望中的一根稻草,牢牢把握。
“还是再来一杯吧!”君悦看向一旁的夏雨。夏雨会意上前,强硬的给姚三娘又倒了杯菊花茶。
姚三娘只能硬着头皮说谢谢。
云倾华道:“三娘做生意有眼光,做人也厚道,并不像陈掌柜一样昧主私吞,这每年交上来的数目也都对。可是是不是少了点啊?一个月也就赚个十两银子,一年赚个一百两,这还没有我租给李老板的租金多呢!”
李二甲每年的租金是一百五十两。这对于一个卖糕点的铺子来说,也就刚好可以过日子。
“大大小姐,我可没有昧下一个铜板啊!”
云倾华呷了口茶,说:“是,你的确没有昧下一个铜板。可是那个店铺也不小,你这四分之三的地方都是用来摆香料的。除却走路的地方,你说,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摆胭脂的。”
“大小姐怎么知……”
姚三娘话刚到一半,又生生给断了。这不明摆着自己承认了吗?
“我若是没有去看过那铺子,光平你们两个在这里胡诌搪塞。回头你们一出这个门,是不是立马骂我蠢到家了。”
“大小姐,我们不……”
“你那的胭脂我买了一盒回来,你要不要试试?我估摸着,是去年的东西,应该还能用。”
如今都九月份了,去年的东西就是卖不完,也该下架了。前几天朝春出去,竟然还能买到这么一盒。
而满铺子的人,来买的都是香料,生意火得跟过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