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了他,会活不下去。那他呢,他没了你,可还能活着?”
云倾华指腹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问道。
云月圆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爱他,姐姐,你成全我吧,我真的爱他。”
云倾华嘲讽一笑,成全?她要是成全了她,何必跑到正厅去搅和。况且,成不成全,能是她说了算的吗?“你说你爱他,那么他呢,他爱你吗?”
“姐姐,我们是两情相悦,志趣相投。你不知道,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有多欢喜,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有多煎熬。”
“他若喜欢你,又怎会在定闲山庄做出那等事来?”
云月圆解释道:“姐姐,我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做出那等逾矩的事情来。姐姐,他是无辜的。”
原来,宁潇平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宁潇平说的也不尽然,他被下药不假,但他不无辜。
云倾华站起身,踱步走到她身后,清冷的目光透过窗户上的镂空,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春天的天,真暖。
她沉声说道:“你可知道,他为何会被下药?”
“他说他是被人算计的。”
“被什么人算计?”
云月圆摇头:“他并没有明说。”
云倾华冷声道:“我却知道。”
“什么?”云月圆惊得站了起来,冲到云倾华面前,抓着她的手臂急问道:“姐姐知道,是谁?”
云倾华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我。”
“……你?”云月圆抓着手臂的双手一松,直直的垂下,她由不可置信的说道:“姐姐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你?”你可没这个本事。
云倾华别来目光,继续望着镂空外的天空,说:“从收到梅花贴的那一天起,我就怀疑,腊月里冰天雪地的,宁家非要办什么梅花宴,还把地点选在了城外。
后来我们进入定闲山庄后,又被困在了庄内回不来。于是我就留了个心眼,半夜里不好睡着。结果你猜怎么着?
竟然有人将你掳了去,丢在了梅林里,就是当日白天我们一起玩游戏的那个亭子。”
一说到梅林,云月圆内心更起伏了,那桩丑事就发生在梅林。可为何她也去过梅林?她被人掳了,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姐姐在说什么,那晚我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哼。睡得好好的?”云倾华转身,走到桌边,似笑非笑,说:“那是因为你被点了穴道。那晚如果不是有人救了你,那么众目睽睽之下,与宁潇平在露天寒夜里翻云覆雨的人,就是你。”
空气中有好一会的沉静,天空中的阳光好像被云层遮挡住了,镂空里的光线消失了,地上的圈圈点点也消失了。
云月圆怔在原地,似乎一时间脑子没能消化云倾华的话。
云倾华也不催她,背后靠着桌子,双臂抱胸,嘴角衔着邪魅的笑容。
房内静谧了好一会,才传来云月圆的声音:“我不信,姐姐你在骗我。你一定是不想我跟宁郎在一起,所以说出这些话来骗我。”
云倾华抬头望着堂上挂的松鹤图,觉得很是嘲讽。松鹤都是长寿之物,而她不过是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这幅画挂在这里,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这世间万事无常,有时候你觉得事情该是这样,可偏偏它就不如你所愿。
云倾华告诉了云月圆一个事实的真相,可云月圆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欺骗,也不相信它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