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喜房中的龙凤喜烛仍未燃尽。
阿俏双眼微睁,闭上,再次睁开,她怀中的硬枕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
“啊!”她不由轻喊出声,动了动双腿,轻喊霎时变成了痛呼,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她一整晚都被迫趴在喜床上,任由背后的人攻城略地。羞窘难当间,她埋进大红滑丝锦被中做缩头乌龟。
傅棅琮伸手梳理她露在锦被外的发丝,手指修长,手臂间细细密密的牙印赫然分明。她的背细腻温润如美玉,让他忍不住放任自己次次沉。沦。她向自己哭泣诉求,歪着头伏在锦枕边的委屈模样,更让他难以停下。
想到昨晚的一切,傅棅琮眸色一暗,大手伸向锦被中的纤腰,把人捞了出来。
“醒了?”傅棅琮哑声问道。
“没有。”阿俏窝在他胸口,按住他的手臂,再次张嘴咬了下去。
身边的人纹丝不动,阿俏抬头看他,红着脸大言不惭道,“你不敢正对着我,是不是害羞了,是不是?”
傅棅琮闻言脸色凝肃,双眸直盯着怀中的人,凑近含住她那小巧玲珑的耳垂低声一字一顿道,“俏俏想知道。”说完掀开锦被蒙上俩人的身子,翻身覆了上去。
这一回她仰躺在喜床上,他正对着她。大红滑丝锦被起起伏伏,只闻轻吟,不见其面。
吃得多的人,最好不要乱说话。
樱桃和青竹绿荷三人作为阿俏的陪嫁丫鬟,昨晚至今早一直守在喜房外面。从圣上突然指婚那日起,她们三人就一直担心自家小姐将来的日子万一不好过怎么办。
樱桃一直跟在阿俏身边,负责阿俏的人身安危。不管任何人欺负阿俏,她都认为自己应当第一个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可是欺负自家小姐的人,是大锦的寿康王千岁爷。
过了半晌,喜房的门被打开,端着洗漱用具的樱桃和其他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只是还未等樱桃见到自家小姐的面,便被人撵了出去。
“都下去吧。”房内的寿康王冷冷丢下一句,樱桃不禁打了个寒噤,不会真让小姐为奴为婢,亲自服侍他更衣穿鞋吧!樱桃心内惶恐,愈加担忧自家小姐的处境。
喜房内为奴为婢的人抱起阿俏,亲自服侍她更衣,“太后向来起得晚些,即使再重要的日子,依旧如此。”傅棅琮为自己刚才出格的行为简单地做了一个解释。
俩人今日要进宫面见太后,阿俏在锦被中使劲挠着傅棅琮的后背,唯恐俩人迟去,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贴身衣物,阿俏面如桃花,拥着锦被伸手一把夺过,低声吼道,“给我背过身去!”
傅棅琮眉目清冷,看向阿俏手中的贴身衣物,口气极其认真道,“方才我细致查看了一番,如若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女子的衣物看来比男子的还要繁复得多。
想到他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还仔细研究了一番,阿俏又气又怒,“你转过去。”声音低了下去。
见她似乎动了怒,傅棅琮依言转过身子,霎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俏快速穿好衣服,下了床榻,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好了!”她现在想哭,很想哭。
更衣,洗漱,用膳,上妆。
早在几个月之前,寿康王府新进了一批厨子。这批厨子并不是个个都有自己的拿手好菜,只要能把平常菜肴做得可口即可。寿康王新婚第一日,他们忙了一大早,不是上面交代的菜式繁复,而是量似乎有点大。
马车行驶平稳,一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吉服的阿俏软软地靠在傅棅琮怀中,几欲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