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香的棉花被早间新闻的播报声吵醒,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母亲,母亲自顾自的开始了她愉快的一天。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旅店里打扫一下卫生,而且上一天歇一天。她的工资少得不够每个月四口人的饭钱,但是她没什么学历,又是那种有个地方呆就什么都不想的那种人。
还妄想着再婚找个博士,说每天给博士倒茶端饭多美满啊!棉花冷笑着在心底瞧不起她的自不量力,长得又不端正,又没什么见识,还整天痴心妄想,挣得少不但不想着节省还要去赶时髦买衣服做头发,晚上穿上最好的衣服,画得嘴唇上涂了血一样的去跳舞,还耍赖不买门票。丈夫不让去就骗他说要带棉花出去玩,然后将棉花扔在一边,自己进去跳个够,不会去想她浪费的是棉花的学习时间,棉花想自己回去学习的时候,就骗她说一会儿就回去,等一等。棉花坐在一旁看着别人异样的目光看着母亲,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棉花常想,我要是个男的,上去就扇她的耳光,哪里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母亲。
母亲很会装,平时洗衣做饭可怜的要命,每次自己家里人或是邻居来,她就会坐在一旁颐指气使的指挥丈夫,像是一个霸王。而丈夫平时骂她一句,就吓得像是夜晚出来偷吃东西的蟑螂一下子见了灯光仓皇鼠窜,一点声音都没有。
“丑!不但面目丑,言行丑,心灵更丑!”棉花轻蔑的转过头不看她。
但是毕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是早起做饭的母亲,是为自己洗过无数衣服,骂自己是邋遢、没用的母亲,是给自己买过雪糕然后心疼的大骂的母亲。棉花挣扎着起身,面无表情的穿上衣服,到水池里用自来水抹了把脸,然后提起书包就走出了家门。母亲在后面惊吓的在后面手忙脚乱的将几个包子装进用过的方便面袋子里,跟上她不由分说就往她书包侧面的口袋里装。
棉花本来想回头拿过来,但是看着她那偷偷摸摸的样子心底顿生厌恶。“你要是想让我吃就直接说:‘拿着到学校或是在路上吃,为什么像个疯子一样的乱塞!,弄油我的书本。即使我想吃也恶心的不会再动。”
棉花强忍着厌恶不等她弄完就往前走了。到了学校,上完了早自习,棉花觉得饿,强忍着上完了第一节课,棉花拿出那东西,厌恶的看了看,“母亲的手艺不错,包子做得很好看。”棉花看着这四个包子,咽了口口水。勉强咬了一小口,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包子很香,棉花觉得真的很好吃。棉花有些惊讶那么愚蠢无知的母亲竟然能做出这么可口的包子来。“这样的才艺竟然在她身上,真是浪费了。”棉花替包子感到惋惜。
不知她为什么能会做这样的美味来,常听她炫耀家世的时候说她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棉花的姥姥是个不平凡的女人。读过私塾,跟私塾老师学过三子经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也都过目不忘,在母亲小时候还常背红楼梦给她听。姥姥是生在经济很好的饭馆老板家,小时候常常拿小酒盅在米缸上面扣着玩。当然这是姥姥给她讲的,然后她又讲给棉花和她妹妹听。
母亲还说姥姥是独女,所以姥姥发誓要照顾自己的父亲不嫁人,而姥姥的父亲对姥姥说,不嫁人的话他死不瞑目,那她就是不孝。所以姥姥就嫁了一个泥腿子——红军,后来长征的时候背枪咳血累死了。
姥姥本来可以嫁给穿着锃亮的皮鞋的军官,但是后来不知怎么跟了穷泥腿。而姥爷的早死导致姥姥没有了经济来源,只有拿嫁妆去典当回来换粮换盐。
而姥姥生了四个男孩,三个女孩,自己辛苦拉扯,只有一个舅舅因为本身出生时便有毛病所以十几岁就离开了。妈妈常说小时候得到一块糖就会偷偷揣着,紧紧攥着,弄得满手粘糊糊的,还舍不得一口气吃光,拿出来舔一下又揣起来,待会再拿出来舔一下然后再藏起来。因为生在58年,正好是三天自然灾害,外面的草根树皮都吃光了。母亲在炕上躺着饿了三天,什么都没吃,捡回来一条命。棉花听到这里的时候常常会半赌气半冷漠的想:“该不是那时候饿的连笨带傻了吧。”
“要养活七个孩子,姥姥的嫁妆就都典没了,连舅舅最爱的金马车也没了。”妈妈常常咂嘴说道。棉花皱着眉头,“金马车?是涂上色变得金光闪闪的马车还是金子做的马车?差得不知几万八千里地!”但是棉花没有问,问了也不一定说的就是真的,棉花不想给她说话天花乱坠的机会,宁可不去问。
这天晚上,棉花回来,妹妹早睡了。棉花翻开书本看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出来看见棉花看书就顺便问了句:“饿不?我给你煎几个鸡蛋吃,煎几个?”棉花转头看向父亲,平时不理不睬,不管不问的父亲怎么哪根筋打错了吗?关心起自己来了。棉花想给他这次机会忙将自己错愕的表情收拾成正常,“恩,两个。”父亲没有回答,去了厨房。
棉花没指望他会做,棉花笑笑,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怎么会真的去做呢!况且我不是很饿。“棉花又重新翻书隐约听见厨房有油滋滋啦啦的声音,也没有在意,”他会做吗?棉花准备好了看到端上来的时候,一个是烧焦的,还有一个是生的。
棉花只觉得做了不到三道题的功夫,一盘金灿灿外焦里嫩的煎荷包蛋就放到了桌旁。爸爸简单说了一句:“吃吧。“就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屋子。棉花惊讶的看着他走出去,”这个印象中暴躁蛮横冷漠无情的父亲竟然给她做了这么好的煎鸡蛋。
棉花咬了一口,真甜,原来他还撒了糖,棉花仔细的观察了这三个煎蛋,她要了两个,他给煎了三个。棉花看到煎蛋上面还有没有融化成浆四方体细小糖粒。
父亲给我煎了,这次是单独给我的,棉花迅速的将三个鸡蛋一扫而光。“吃这么多鸡蛋会不会蛋白质过量啊”,棉花上厕所的时候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单薄瘦弱的样子这样想。
自从有了妹妹,父母再没有单独给她买过什么,有好的也都是先给妹妹或是她直接就让给妹妹。还记得大姨来过分桃吃的时候还讥讽过她,“你是大的要吃小的。知道吗?”其实棉花只比妹妹大两岁半。她和妹妹心照不宣的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次你吃大的那半,下次我吃大的那半。没错总是一半,因为一个人吃一个水果对她们家来说是奢侈的。
棉花今天复习得没有很晚就洗漱了一下睡觉了。第二天是周六,下午学校大搞卫生后就让学生们放学了。棉花回到家,看见妹妹又藏起来一个小小的手链,妹妹常常不知从哪里弄得这些东西。
父母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不一会出来穿衣戴帽的问她们,“出去逛街吧!”妹妹巴不得一声,赶紧扑腾扑腾的穿衣服、穿鞋。棉花翻开书,眼睛也不抬,“我不去了。”然后翻开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父母看了开始骂妹妹:“你看你姐,知道学习,你就知道出去玩。”妹妹又气又急,怕不带她去。
棉花抬起眼睛来对父母说:“我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去,让她出去吧。”
父母要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妹妹赶紧跟上去,棉花瞥了一眼,“父母带着妹妹三个人高高兴兴的走了。“显然她的刺激没有让父母产生什么心理障碍。棉花坐在那里看着书本发呆,想起那句:”断肠人在天涯“。棉花暗暗点头说道:“没错,断肠人在天涯,天涯处处都有断肠人,这里就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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