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他盯着太后道:“母后是知道的,如今海上不太平,万万不可开海运。”
萧太后神色一样淡淡的:“哦?既然如此,那便不开吧。皇上缺银子是吗?回头我可以让轩儿送一万两进来——做生意不容易,这一万两也来之不易,望皇帝收好。”
一万两!才一万两!
从前萧家为了保住皇商的名号,哪一此不是十万十万地送?一年不送个三五百万进宫,都不算送了银子。
如今竟然区区一万两就想打发他?
皇上震怒不已:“母后!一万两够做什么的?母后不至于让儿臣为难至此吧?”
萧太后请抬眼皮:“为难?皇上觉得为难吗?皇上下令封禁海运的时候,可曾想到萧家会为难?”
“母后这是在怪朕?”皇上震惊中带着出离的愤怒。
萧太后神色淡淡:“不敢,皇儿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哀家不敢,萧家更不敢。只是海运一日不开,萧家偌大的商行商会要铺陈开来也不容易,若是皇上觉得一万两太少,萧家便变卖一二祖产,再凑两万两送予皇上,可好?”
萧太后虽然语气温和,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打皇上的脸,皇上不怒反笑,一掌拍在案席上:“好!很好!如今你们个个都有后手,有靠山,便只有朕孤家寡人一个,任由你们宰割!”
萧太后不言不语,仿佛没听到皇上的失言,然而,皇上这一次却是终于忍不住了,什么面子,他不要了!
皇上一招手,隶属于皇上的暗卫便从四处浮现出来,围在萧太后身边。
萧太后当年跟着先帝的时候,也知晓暗卫的存在,此刻见了暗卫并不陌生,亦是冷笑道:“皇儿果然出息了,如今竟然要用这暗卫对付母后了?”
皇上冷漠道:“母后若是向着儿臣,儿臣自然孝敬母后。若是母不母,就别怪子不子。”
“来人!笔墨伺候!母后要写信送往萧家!”
“谁说哀家要写……”萧太后被人架到书案前,出离地愤怒。
“朕说的!如何!”皇上并不理会,直接撕破脸。
“哀家若是不写,皇上待如何?”
“朕要如何?那便请母后看着吧……”
……
除夕将至,举国欢庆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太后病重,皇上要斋戒十日以求太后平安,故而今年的宫宴取消。
宫宴取消!
这是自大梁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便是当年先帝夺了元恒帝的皇位,那样被举世唾弃的时候,也坚持举办了宫宴,为的就是像大家证明,皇宫内一切安好。
如今虽然太后病重,但是这跟宫宴并不冲突啊。
远在东海的霍振熙跟陆清灵收到消息,俱是心中一惊——太后年岁并不大,如今不过四十余岁,只是辈分高,但并不显老。
他们离京的时候还没有听说太后病重,至少岑家在京城也一直没有听说太后身子不适,如今年关将至,却突然传出太后病重,甚至要到皇上茹素的地步,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