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义微微颔首,似乎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边上的季云离,才道,“此事至关重大。。。。。。”
季云离就急了,这厮虽没明说,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在这里碍眼了,他瞪眼道,“我与表弟是至亲关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晓得的?!”
“表弟,你说!”季云离瞪向杨文清。
杨文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了一圈,心里非常明白张正义的顾虑,这次季云离明着是送他到凉楚,虽然知道晋帝有安排了一些秘事交由来他处理,但实质上,杨文清从来没有详细给季云离说明过。
那些含糊其辞突然成了真,以季云离着紧他的脾性,想来又得拍桌子了,不过,周王上门找他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会和晋帝一起同行。
但在出发前晋帝却是派人送信给他,大家各走各的,如此一来,除了那日在宫里见过晋帝一面,之后杨文清根本就没见过那位。
按理说此事事关紧要,晋帝虽信任周王,但怎么说都要和自己见上一面,详细布置一些细节什么的问题,可是这一路快马加鞭的从盛京出发,一直到杨桐关他们路上连面都没碰过,而今又只派了个张正义来,在杨文清看来,这对凉楚实行挑拨离间的政策怎么感觉有点儿戏了?
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季表哥急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稍微动动脑子就猜到了。”
季云离大掌拍桌,桌上放着的一应茶炉茶具纷纷颤抖,“少给我灌迷糊汤,你只说我能不能在这里待着听你们说事就是!”
“当然。。。。。。”杨文清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一眼,顿住道,“当然是可以的。”
季云离得意了,鼻子哼哼了一声,那神情彷佛在说,看,我表弟说的才算!你算个屁呀!
有人得意就有人急。
而张正义自然是急这个人。
杨文清在他说话前就道,“正义兄别急,计划虽重要,但有些小细节,似乎也不能忽略了。”
张正义拢了拢眉,“比如呢?”
杨文清也不笑了,收敛了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道,“比如,我觉得我应该和那一位见一面,而不是你。”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还能假传了吩咐不成?”张正义有些生气,他好歹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侍卫,走在盛京里,官员大小,谁不知道他是天子身边的红人?纵然他胆子包天,但也不敢假传旨意呀!
杨文清何曾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也脸色严肃道,“正义兄是何身份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此事实在重要,就是拼着让你误会,我也不敢马虎了。玉青的性命是小事,可这后头,还连带着妻小呢!”
杨文清分析道,“当初王爷来找我的时候,只是下达了那位的指令和递交了信物。原本说好路上同行,但这一路我并未见到正主,这些年王爷的威势朝中人尽皆知,很多事情不是我说如何就如何,还请正义兄怜悯玉青,向那位递话。”
周王和张正义都是晋帝身边的近臣子,杨文清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比起信任他们,他知道,以他的身份,最好还是和晋帝见上一面。
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都到了杨桐关了,居然只让张正义来商量这样的事情,即便他不想动,派个人来传信一下,难道他还能抗旨拒绝了?
不让他安心,他怎么敢踏入凉楚的地境?!
张正义沉默着,好半晌才抬头道,“我知道了,话我会给探花郎带到,至于见不见你,这不是我能说的算。”
杨文清松了口气,连忙拱手道谢道,“那就多谢了。”
张正义点了点头,又看了沉着脸的季云离一眼,这才起身推门出去走了。
杨文清连忙跟着去送,季云离跟着后头,两人将人送到门外,看着张正义幽暗色的身影在人流中不见,这才转身把客栈的门给关了。
客栈的门关上,季云离拉拽着杨文清又回到了上房,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得可怕,看着杨文清的眼眸里阴郁之色彷佛随时都会蔓延出来一样。
春十娘在门外拍着门,隔着门框传来她有些担忧的声音,“季云离,你有话好好说,阴沉着张脸算什么事!”
“没你的事!”季云离冲着外头呵斥了一句,在杨文清的对面坐了下来,常年走镖沾血让他身上煞气浓郁,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执着大刀的刽子手,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淡定一脸的杨文清脑袋给砍下来放在手中蹂腻。
杨文清叹了口气,转头向着门外的方向道,“老板娘放心,他不敢拿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