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我问你,是谁让你来偏厅的?”王月英抓住王自成就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让王自成也摸不着头脑。
“偏厅是我自己来的。”
“你自己?”
“不是你让赵汉来找我的吗?又没说去哪里见你,我猜想你会在偏厅吧,于是就来偏厅找你。姑姑,我等了你好一会儿。”王自成声称是“赵汉”来找他,那就说明王月英在庭院里真的见到一个很像赵汉的“赵汉”。
“那人现在去哪了?”
“那个人?”
“就是找你的那个‘赵汉’?”
“嗨!回去劈柴了吧!”
“你跟我来。”王月英拉着王自成一起去找那个“赵汉”。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安全,万一有事还能有个帮手不是。
王月英拉着王自成匆匆赶到后院,见刚才的“赵汉”真的在劈柴。王月英壮着胆子上前问道:“你到底是谁?”“赵汉”听见王月英的问话,停下手上的活回答道:“我是赵汉呀!夫人。”
“不,你不是赵汉。”
一听王月英开始质疑自己身份,“赵汉”却仍旧不惊不慌,面容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表情。王月英从没见过如此淡定的人,不经意间自己眉头一皱,反而有些心虚起来。“难道认错了?”
“那我问你,你一早上都在干什么?”
“我一早都在这里劈柴,直到夫人让我去找自成兄弟。”“赵汉”说自己一早都在劈柴,王月英心里就更加确信眼前的人绝非是真正的赵汉。她用手挡着王自成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心大起,“再不说,我就绑你去见官了。自成,你去找邢捕头来。”
“好。”王自成听了吩咐,就要往外走,这假赵汉就要去拦他。
“等等。”说着又前前后后仔细张望了一遍,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什么似的。
“月英、自成,其实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假赵汉的声音都发生了变化,两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说话间,假赵汉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揉捏了几下,然后用手在沿着发际线的位置慢慢地撕下了脸上的皮肤。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人皮面具就完好地取下放在手里,活脱脱是魔术戏法。不过面具后面露出的脸,更让两人震惊,因为这人正是王月英找寻不见的宋海。
“怎么是你?”王月英大声问到,但话出口又嫌自己声音太大,降低嗓音接着问道:“我到处找你,想不到你居然带着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王自成哪里见过人皮面具,惊讶之余心中满是疑问。
“月英,你知道面具?”宋海的疑问在王月英看来真是好笑,自己看过那么多古龙金庸的小说,人皮面具怎么不知道,不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她真想好好给这孤陋寡闻的两人上上课。现在她只能装作一知半解,说略懂略懂。
“我们不要站在外面说话,到个隐蔽的地方再讲。”王月英为了以防万一,要处处小心提防外人知道宋海的存在,免得引来官府追查。她领着宋海和王自成来到客房,房内只有龙马一人。宋海一入房门就见房内有人,下意识地就要往外躲,还是王月英劝他放心才迈步进门,却也不讲真实姓名,只说自己是王月英新招的帮工——牛二。龙马心里一愣,旋即也了解宋海的心思,不去揭穿他的谎话,抱拳称自己是王月英的老友——诸葛方圆。
两个睁眼说着瞎话的大男人,假话是一套一套的,完全是无缝衔接、默契配合。男人说起谎来绝对不输女人,有句俗语说得好,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臭嘴。看戏的人都有点呆了,王月英悄悄拍拍身边王自成的肩小声说道:“你可别学他们的样,小心烂舌头。”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龙马料他们三人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自己不想掺和,不听为妙,找个理由躲到外面去。
龙马走后,王月英就逼着宋海讲出人皮面具的事。
原来,宋海在军中担任游击校尉的时候,常常会有潜伏到敌军内刺探军情的任务,化妆易容便成了家常便饭。加之军中有一名军士,当兵前师从过一位江湖艺人,通晓些变脸的戏法手段。为潜伏的便利,他将一些面具使用、制作方法传授给了宋海等人。昨日偏厅里,宋海情急之下装成帮工,躲过了邢捕头的怀疑。出门后细想,自己完全可以打扮成酒庄的帮工生活下来而不被他人怀疑。这才有了宋海伪装成赵汉的一幕,就是想试试自己易容的手艺能不能瞒过别人。
“看来,这办法还是瞒不住人。”宋海显得有些丧气。
“可以,可以。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全然不知有假。”王自成倒是觉得易容改扮的办法很好。王月英反思想来,自己一早也是没认出来的,不是真的赵汉来找她回话,可能就被骗过去了。再说,与其让宋海一直住在酒窖里,扮成酒庄帮工的主意正好解决了宋海藏身的难题,她忙说:“我看扮成帮工的办法可行,确实酒庄也缺人手,你不妨就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