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格休息了一整天,流失的体力在各种美味的补救下终于恢复,这一天里,一切正常,似乎米勒一点也不担心他逃跑。
但晚上银格趁着夜色,还是偷偷溜了出去。
他去的是夜城的一个老牌斗技场,在多年以前就以兽人格斗王——巴巴托斯闻名遐迩,后来又多次修缮扩建,现在仍是夜城乃至中部各省前几位的斗技场。
在里面除了穿着黑色薄纱的女郎,免费提供的酒水以外,还有人向你提供各种资料,比如今晚的几位出场角色的胜败场次和绝技。
这活儿多数是流浪汉和一些贱民来做,他们属于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却是不可或缺的人,大量的低级活儿需要这样的人来做,一个全是贵族的城市无法运转。
他们每卖出一份,可以得到一枚“斗技币”的奖励,集齐一定数量可以向斗技场的老板换取现金,算作他们工作的报酬,一般来观看斗技的客人都会花上点钱买资料。于是,他们的贩卖速度就成了他们收获多少的关键,客人数量是一定的,卖的多,当然就赚得多。
其中一个老人家佝偻着背,穿一身破布衣,颧骨高突而眼窝深陷,脑袋上顶着一个高高的帽子,枯瘦的手上捏着一叠纸,正在人群中移动。
他走得没有年轻人们快,说话也不如年轻人巧妙动听,每每收入最低,只能勉强足够填饱肚子。他看到底下都是些手脚勤快的孩子,于是沿着石阶向上,想到上面去占个先,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住了。
“索德斯。”银格拦住老人,用剑。
老人的眼睛定在了剑身上,呼吸的节奏变了,“你是他什么人?”说话的间隙,他的步伐突然比年轻人还要矫健,向着银格而去,一路走到了最上端的观看席。
银格横架着剑,随着老人的步伐倒退,到了最高层,收起了剑。
“我是他的学生。”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老人的眸子里射出了针锥般的刺意。
“老师的朋友,您也认识——血狱亲王达维尔。”
“是他……”
老人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左右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在意他们两个,才放松下来。他翻着眼睛,轻声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买你手里的炼金器——圣普利斯的救赎王冠。”银格也压低了声音,凑到索德斯耳边。
索德斯大惊,白须抖动:“你要它?价格不低……”
“三十万金币。”银格竖起手指,“我可以马上给你。”
“你急着要?”
“明天我就要走了。”
“上一次碰到有人找我买东西已经是两年前了,没想到一下子就是这么大的生意。可是我必须知道你要用它来做什么,达维尔应该跟你说过我的原则。”索德斯说。
银格点了点头。
和老师结交的人多少都有些所谓“原则”的东西,比如这位曾经是整个大陆最有名的炼金术师之一的索德斯,传说中他成功找到了将铁矿石炼作黄金的办法,并炼制了整整一个屋子的黄金,之后就消失在人海中,连国家授予的爵位和尊衔都不要了。原因是他的原则——不用炼金术做违背信仰的事。
而当时要求他制作黄金的国家都派出人来“请”他,无奈之下,索德斯只好假死逃脱,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行踪,并为他保密。
他化名陶斯,继续研究炼金术,并出售炼金器,有装备、药品、强化剂、配方等等,只不过知道这一点的基本都是老熟人,多数都老得快进坟墓了。所以今天银格叫出他本名的时候,他会那么惊慌又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