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沉闷的气氛,因两人的争辩变得更加僵凝,虽然不知道梦宣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他们的产品不论从外观设计还是价格定位,都非常值得认可。
所以,我心里也不希望言奕辰放弃梦宣,而且……
——只有我知道梦宣对你有多重要!
这是从邵景泽口中听到的话,我微微抬眼瞟了一眼言奕辰,他那副掺杂着激愤与坚毅的神情,是我从不曾见过的,那是一种极力想要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表情,这令我更加好奇,他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梦宣……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该如何劝解,气氛正在往更难以控制的场面发酵,而周妙萍竟然破天荒的坐在一旁,完全没有想横插一手的样子,她不是和事老吗?发生这么激烈的争执,她居然一反常态的淡然。
这个家……果然诡异。
还以为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谁料言奕辰突然收回了锋芒的视线,回坐在了座位上。
他低头开始吃饭,一句话也不再说。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跟着爸去万业报道吧。”
吃完午饭,他便又整装收拾,去了公司,这是他走之前对我说的话,我不看他,只是点头应允。
从在饭桌上的争辩到他离开,这父子二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周妙萍后来悻悻的劝说了几句,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午,在他家待的着实无聊,白府林在他离开不久也去了公司,周妙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我看到刘妈还在不停的收拾着屋子,便跟了上去,想着帮点忙,也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清闲,顺便还可以多打听打听关于言奕辰和梦宣的事情。
我和刘妈来到户外的花园,修葺花草,四周无人,我便按照自己的计划,故作随意的问了起来。
“刘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白家?”
“有……二十年了吧,现在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刚来的时候,少爷才那么一丁点大。”
“那真的很久了……对了,你说老爷既然是万业的董事长,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吧,奕辰竟然没有留在万业帮他,而是自己又开了一家公司……看来他还是挺有上进心的,肯定是想证明自己吧?”
“哎……”刘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流露出哀愁之色,“虽然少爷自己不说,但我这个老妈子心里明白,他开这个公司……完全是为了太太啊!”
刘妈加重了‘太太’这两个字,我很快意识到,她口中的这个人不是周妙萍,应该是言奕辰的生母。
“这话怎么说?”
“少爷没有跟您提起过,他的母亲吗?”刘妈望了我一眼,皱起的眉头蕴藏着她的疑惑。
心中有些许慌乱,如果我和言奕辰真的是夫妻,那我应该会了解他更多……可是,此时的他对我而言,完全是一个谜,他浑身仿佛围绕着看不见的利刺,冷不防的就会扎的人痛不堪言。
我走不进他,根本不了解他,难道连刘妈也发现,我们之间是这么遥远。
我赶忙摆出一个苦笑,煞有其事的说:“奕辰每次提起从前的事,神情都很痛苦,然后不再说下去。所以……我知道的不多。”
事实是,他根本没有提过,可是为了不让自己露馅,加上从刘妈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我可以断定,他的过去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他痛苦的事。
“是啊……少爷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些事了……”刘妈怀疑的目光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同又叹息的语气,“太太的名字叫——言宣,在二十年前,可是很出名的珠宝设计师……可谁知道……”
刘妈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我追问说。
“太太得了怪病,年纪轻轻的就……就去世了。太太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家珠宝公司,可那个时候,老爷的事业正值上升期,一天到晚的应酬,连回家的次数都变的很少。少爷还那么小,太太放心不下这个家,所以一直把这个愿望压在心里,我也是在和她的一次闲聊中,听她说起过……她说,等少爷再长大些,老爷的公司发展稳定了,她就会出来单干,可是……到最终她也没能……”
刘妈的眼泪已经如泉涌般流了出来,可以看出,言奕辰的母亲在她心中的地位,而从她的描述中,也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温柔贤惠,善良大方的女人,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遭遇如此不幸?
光是聆听她的事情,我的心也跟着酸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