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安倒是清醒着,眼神晶亮清明得丝毫不像个昨晚还神志不清高烧入院的病人。
外婆对周久安让幼宜睡沙发很不满,在她看来,幼宜不辞辛苦照顾他一晚上应该睡床,而周久安才应该麻溜地滚去睡沙发。
毕竟要不是他自己作死,根本不会二次入院。
周久安当然不会告诉外婆幼宜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睡了半个晚上,直到天亮了护士来拔针他才把她抱到沙发上。
原本他也是想将床让给幼宜的,但这姑娘死活不乐意,明明还在睡梦中都在担心沙发太小他睡不下,他拗不过她,只好让她睡了沙发。
周久安的烧也彻底退了,护士早上来量体温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在医院多观察半天,就算最快也要今天下午才能出院,外婆一边给他和幼宜盛粥一边暗想这小子能听话才怪,谁知她刚盛好第一碗给幼宜的,就听见周久安满口答应,乖得像个小学生。
外婆惊得碗底都磕在了桌子上,成功吵醒了睡梦中的幼宜。
一晚上不见,她这不争气的浑蛋外孙是开窍了?
外婆毕竟教了大半辈子书,见过的学生比吃过的饭还多,精明得很,视线不禁转了个方向,落在睡眼惺忪的幼宜脸上。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幼宜吃完早饭回了趟舅舅家,打算把书拿上到医院给周久安上课,正好他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好的时间不能浪费。
外婆看着周久安满口答应,甚至分外积极的模样,再次觉得不争气的浑蛋外孙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到家后,幼宜本以为舅舅舅妈会问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谁知舅妈满脸喜色地问她,经过陈教授熏陶一番,感觉怎么样。
幼宜心里发懵,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试探一番,终于明白昨天晚上外婆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成功把她留了下来。
外婆说很喜欢她,想多向她传授些学习的方法和经验。
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已经退休的大学老教授亲自教学,难怪舅妈满口答应,甚至还让她别给外婆添麻烦。
幼宜不得不佩服外婆的本事。
拿上教材和昨天因为着急送周久安去医院而被落在单元楼门口只能通知舅妈帮忙拿回家的礼服和鞋子,幼宜又匆匆赶回了医院。
果不其然,周久安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她手里包装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两只纸袋。
他知道像幼宜这样的守财奴是绝对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个品牌的衣服和鞋子的,更何况她根本没那么多钱。
否则也不会因为没钱修手机而成了他的家教。
唯一的可能,就是季晏礼给她买的。
周久安能知道季晏礼的具体身份,还是幼宜亲口告诉他的。
虽然就算她不说,他同样也能查到。
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这种她对他坦诚相待的感觉。
避免了多少不必要的误会啊。
“你要去哪儿?”周久安漫不经心地翻着外婆从家里带过来的物理书,不动声色地问。
幼宜之所以会把礼服和高跟鞋带来,是因为她本就没打算瞒着周久安,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放,随口答:“昨天下午答应了晏礼哥哥要陪他参加一个酒会。”
说完这话,又生怕他不高兴,晃晃手机补了句,“我保证手机随身携带,你能随时联系到我。”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是彻底怕了。
岂料周久安压根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也要去。”
幼宜没当回事,还以为他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