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政没有给我再开口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而这次,我没有拉住他。
就算我苦苦哀求,银政也不会因为我而停下他的步伐。可若真的留下来了,一副心不在我这里的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银政能够看透我,能把我吃得死死的,能让我的心为他反复的死去又活着。
被偏爱着的人,都是这么的有恃无恐吧。
这场心理上的战役,我向来是输的那一个。
比起肉。体的折磨,这才是真正的应承了“让你翻来覆去的死,还要笑看云。起”这句话。
画家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当我看见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惊讶得站在原地半响都不能动弹。
还是林嫂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我才欣喜若狂,结结巴巴的问,“您,您是文森特*威廉?”
文森特*威廉是当代世界性的知名画家。他的作品大都被选入专业美术教科书内。有的作品甚至被美国收藏进了博物馆,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同时他也是我年少时,最喜欢的一个画家,没有之一。
梦中的偶像此时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除了语无伦次之外,甚至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好在大师也并没有计较,只是友好的对我笑了笑。
想来大师一定经常看到像我这样的傻瓜在他们面前露出窘态吧,所以才会见惯不怪了。
我强迫自己平静了一下心情,有些忐忑的问道,“我没有基础,大师您看我能学吗?”
文森特*威廉的脸上很快的散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画画,除了看天分之外,还要看勤奋的。”
意思就是说,就算没天分,靠后期的努力也是可以的。
我期待着大师的教导,然而他只是拿出了一张纸,叫我用笔画出一条线。
画一条线?简单。
我大笔一挥,一跳顺滑的曲线就呈现在了大师的面前。
我敏感的捕捉到他脸上飞速的闪过一丝尴尬。
文森特*威廉拿过了我的笔,很自然的在纸上画了一笔,然后对我说道,“等你能用毛笔勾出这样的线条的时候,再来找我学习画画。”
我愣住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注意到。
这就是大师的教法?
我看着画纸上大师留下的线条发呆。
文森特*威廉只是很随意的在画纸上勾勒了一笔,然而这条线却精致得刚刚好。
对,我用的精致。
这条线虽然并不长,但两端对称并且笔直得没有蜿蜒。我看着看着,就感慨起来,“当大师就是爽。随手一挥,就是神来之笔。”
可是我却没有仔细思考,这神来之笔之前,究竟要经历多少次失败?
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暖流。
银政不肯来别墅看我,也不愿意放了我。我不可以因为他,而在这做别墅里抑郁终老吧?
很多的时候,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若是我一直待在别墅,什么也不做,就算日后伤心欲绝也无可奈何;可若是我有了资本,我伤心的时候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来让自己忘掉不开心。
我握着手中的勾线笔,一笔一笔不厌其烦的画着横线。
可是,总是画不出大师那样的感觉。
在这样胡乱画了十几天以后,我再也受不了这样枯燥的日子,烦躁的抓着头发,“啊!什么时候才能画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