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混乱虽然没有波及到驿馆,但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使臣们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半点不知情?
他们连夜派人出去打听消息。
“当真是抓贪官?”
“属下找包打听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据闻此次被抓的贪官众多,锦衣卫和金吾卫全体出动,所以才会惊动全城。”
西夏国二皇子嵬名良摆手让他退下,看向旁听的两人,用西夏语道:“今日是盛国太后的寿诞,盛国皇帝却在昨晚满京城抓贪官,我怀疑盛国皇帝是为了震慑我们这些使臣,彰显他盛国之威。”
武士拓跋勇赞同点头:“盛国皇帝素来奸诈狡猾,我们不能着了他的道。”
谋士赵士奇没有说话,只动作娴熟地煮茶。
嵬名良看着他,“先生有何高见?”
赵世奇倒了杯茶推到他手边,道:“自盛国新帝登基之后,在下亦是第一回踏入盛国境内,对其所知甚少,无从推测其用意。”
嵬名良唇角下撇,显然对这个回答极不满意。
他追问道:“先生六年前曾随先太子到盛国贺老皇帝万寿,那时不曾见过这位新帝?”
赵世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回忆之色:“仁德帝子嗣众多,皇子各个龙章凤姿,才能出众。六年前当今这位才十七岁,与他的兄长们比起来,除了容貌略胜一二之外,混在其中并不算出彩。”
不出彩自然不值得他付出过多关注。
嵬名良手指搭着杯沿笑道:“先生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赵世奇不理会这句调侃,一旁的拓跋勇却道:“先生也是人,自然会有疏漏的地方,殿下莫要对先生太过苛责。”
嵬名良和赵世奇都看他一眼,心说这货的神勇约莫是拿脑子换的。
嵬名良出言打发他:“你去公主那边看看,让她务必好好装扮,不要在今晚的宴会上给我西夏丢脸。”
拓跋勇领命离开。
剩下二人继续说话。
嵬名良道:“我听闻这位新帝曾在夺位时亲手斩杀两位异母兄弟,好几位皇室宗亲也命丧于他手,手段不可谓不狠辣。”
赵世奇对此不以为意,争夺那个至高的位置死再多人都不稀奇。
他道:“殿下若想更进一步,切莫心慈手软。”
嵬名良蹙眉,“先生之意是?”
“皇上派殿下出使盛国,一为贺寿,二为那件事。若殿下能将那件事办成,待殿下回国,太子之位便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嵬名良眸光微动。
赵世奇继续道:“公主貌比新月,是大王特意挑选送给盛国皇帝的礼物。据在下所知,贺兰善那小子已经追到了京城,昨夜还与公主在万芳楼相会。以免节外生枝,殿下应早做打算才是。”
嵬名良有些犹豫,“贺兰善背后站着贺兰一族,我若对贺兰善出手,贺兰一族必会背弃我与我为敌。”
赵世奇一笑,将茶杯倒扣在桌面上。
“殿下派人抓住贺兰善,将人看管起来便是。等公主入了盛国皇帝的后宫,一切皆成定局,那小子还能强闯盛国皇宫不成?”
“即便此事传回国内,传到贺兰族长耳中,为了家族,他也只会感激殿下。”
嵬名良拿起一个新茶杯,亲自倒茶,双手放到赵世奇面前:“良多谢先生指点。”
与此同时,安南国和倭国使臣居住的院落内,使臣团也先后听完了护卫的禀报,知道了昨夜吵闹的真相。
比起安南国使臣只是听热闹的态度,倭国使臣却惊讶得失手打落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