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呢?夫人天天看着你们几个,总不会也没注意摘星干活不利落吧?”阳筱急问道。
采月未曾多疑,却不好说夫人的坏话。听阳筱问起高氏,她这才想起方才因一时气愤未免口快,忙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道:
“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见夫人责罚小公子。想来不是大事,摘星又十分能忍,夫人觉得不必再提起吧?夫人十分宽和,那几日怕摘星难受,还免了她不少差事呢!”
阳筱看着采月一脸的畏畏缩缩,觉得她真是做惯了奴才,打几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她便只记得甜枣的好处来。才刚还说了阳枍的坏处,提起高氏,竟不敢言语了。
她原本想用采月,如今看来这人愚钝,调教起来费时费力不说,想从她那里套出什么消息,恐怕也是无望了。
但才刚已经开口说了要她陪嫁,也不能因为不好用便丢开手,少不得要再寻觅一个,再把采月也带着。摘星听着还不错,从前不显山露水,想不到指甲都烂了,还能忍着疼做事。
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怕疼,还是恨起来不觉得疼。
阳筱决定留心摘星,定下人选后直接找阳曦去要。
苦于听不清楚,阳枍从树后略探出头来。还没等他听见一个字,阳杺偶然抬头时看见了他,直直地看了足有几息的工夫。
阳枍头一个反应就是躲,他如此偷听偷看,与夫子教的相悖,定会被那几个姐姐奚落。可当他看到阳杺漠然转开脸,忽然就不想走了。
阳枍大踏步往阳筱几人走去,却因年纪尚幼,心中也虚,完全没有他想要的气势。
阳筱几个懒得理他,胡乱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去了。直到用过了晚膳,阳枍也没听人奚落他一句。
没人问他为何躲在树后,没人指责他行为不端,阳枍愈发觉得自己被她们无视了。
阳筱仔细观察后,觉得摘星是个可用之人,便开口跟阳曦讨要。
阳曦的意思是等阳筱出嫁时,选几个年纪相仿的。采月也还罢了,摘星比她大两岁,说不定刚跟着阳筱嫁过去,转眼就到了出宫的年纪。
奈何阳筱执意如此,指明了要她两个,说与她二人最合得来,一番软磨硬泡,好歹让阳曦松了口。
“这事叔父不好就叫婶母知道。”阳筱神神秘秘道,“万一婶母不想把自己身边服侍的给我,或者以为她们自己要走,都不太好办呢!”
阳曦自然答应。他也怕高氏胡闹起来,让简单的事变得十分复杂。
因想起阳筱的婚事,阳曦觉得,有必要给魏国去一封书信,委婉提起此事了。
魏国倒还罢了,周道昭韬光养晦起来,许久没有什么消息。燕国东宫崇文馆里,武承肃正阴着脸,连午膳都不吩咐。
他没想到竟有人盯上了阳筱,抢着要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