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手里的菜刀,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劈下。
这一下,震得我虎口都有些发麻,菜刀像砍上了坚固的盾牌一般,「砰」的一声弹落在地。
平常人根本不可能顶得住的利器,在他脖子上,居然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他甚至扭了扭脖子,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玩味。
不知是恐惧还是怎么的,我看着他的五官,越来越扭曲。
换了棒球棍,效果甚至还不如菜刀。
等这两件武器都重重摔落到地上,无须道人终于满意地啧啧出声,似乎在宣告游戏结束。
他拔出头去,将两只手捏在洞口两端。
我看到,他的十根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与此同时,防盗门上的洞,也越来越大。
9
我不敢在客厅继续逗留,而是钻进了厕所。
虽然对于一个能手破防盗门的人来说,厕所的门也不会是什么真正的阻碍,但我仍然下意识找了一道门做新的掩体。
窗户是不可能跳下去的,毕竟我家在六楼。
若是摔下去,搞个半残,基本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了。
厕所有面大镜子,看着慌乱的自己,我才能找到一丝仅剩的理智。
一串串怪事发生在身上,力大无穷的怪人找上我的家门,我的精神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我目光不断游弋,唯一的念头,便是寻找一个可以伤人的器具,最后搏一搏。
当脚步游荡在客厅的时候,我知道,他已经进来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跑得掉吧?」
我擦了擦下巴的汗水,用最后一丝思绪回应他,想要争取更多的应对时间: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他轻轻一笑:「没办法,你是一个既幸运又倒霉的人。幸运的是,你的资质不俗,可以靠着血月自己觉醒,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倒霉的是,你遇上了血月,觉醒了。」
听完这番话,我的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挑出他逻辑中的矛盾之处:
「既然我的资质不俗,自己就能觉醒,你们为什么不能选择吸纳我,而是非要杀死我呢?」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越来越近:「可惜了,长生教能安安稳稳在世间运转两千年,最重要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允许有来路不明的人半路出家。」
话音还没落下,厕所门上的玻璃已经被轻轻敲碎,三只眼睛从黑暗里冒出幽光来。
10
猩红色的第三只眼,斜在半空的玻璃碎洞之中,反射着光芒。
血丝密密麻麻,让我不寒而栗,险些在厕所里滑一个踉跄。
他的五官不停地抽动,如同马力全开的水泵,血管攀附在脸颊上,好似一条条蠕动的蚯蚓,迸发着死气沉沉的生机。
忍不住狂咽口水的我,只感觉喉咙像是被拧成一团般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