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抵达震中盈曲震。
那里一片混乱,房屋倒塌,到处充斥着呼天抢地的哭喊声,首先吸引住沈逸钧注意力的是一名残疾妇女,只见她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凄切的哭喊,“儿啊,谁来救救我儿子……”
心里某根弦仿佛被轻轻触动,沈逸钧想起熙熙和乐乐来,便也连忙走到妇人面前,“大婶,请问你儿子怎么了?”
妇人好像见到救星,不由分说地抱住沈逸钧的脚,“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被压在里面!”
沈逸钧听完,毫不犹豫地冲进废墟去,他拼命翻掀着倒塌的房梁柱子和桌椅,还拿起粗木条且偶尔用脚踹开碎瓦断石,很快他满头大汗,但他没理,只知道外面有个贫苦可怜的母亲在等着陷入困境的儿子。
幸好,终于让他找到了,那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因为桌子顶着,男孩才不至于被压到身体,只是受到一点皮外伤。
儿子失而复得,残疾妇人又是一阵激动的痛哭。
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母子两,沈逸钧眼睛也发热起来,直到刚才那位年轻男子呼唤,他才回神,很快又投入另一波救人当中。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地震后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政府的救援队伍没那么快抵达,营救者都是靠存活的同村人和一些像沈逸钧这种在附近旅游的志愿者。
幸亏这次震级不算太大,伤亡不是很多,但有很多人缺粮缺水,尤其一些小孩子已熬不住啼哭起来。
到了差不多傍晚,政府的救援队伍总算赶来,还带了许多食物、水、帐篷和衣服。而这时,除了若干不幸在地震中死去的老人,其他被困者人皆获救,有些只是皮外伤,有些重伤,一起被安置在治疗区。
夜幕降临,周围回归安静,沈逸钧站在一块草地上,对着远处的深山发呆。
与他一起救人的年轻男子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沈逸钧顿了顿,接过。
“对了,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年轻男子问,先行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张华,西安人。”
沈逸钧微微沉吟,也道,“我叫沈逸钧,从g市来。”
“g市啊?那是很繁华热闹,经济很发达的国际大都会!”张华道,继续若有所思地瞧着沈逸钧,“你很喜欢旅游?”
沈逸钧摇头。
“人家说旅游可以忘记一些事情,一个月前我离开西安,先是去张家界、九寨沟、上海、苏州、杭州,几天前抵达云南,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物,可惜依然无法忘记有些人和事。”张华在草地躺下,仰望着遥远的苍穹,淡淡的月色映出了他悲怅的面容。
沈逸钧在张华旁边躺下。
“看你的年纪,应该结婚了吧?”张华问,得不到沈逸钧回应,他并不觉得生气或无趣,自顾往下说,“我今年28岁,上个月举行婚礼,却是一场没有新娘子的婚礼。”
“她怎么了?”沈逸钧总算做声。
“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沈逸钧一震,“为什么?”
张华先是沉吟,随即也娓娓道出,“两年前,我遇见正好和老公离婚的她,我对她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她在一起,大家都说她对我没有爱,只是利用我成为她的暂时避风港,等风平浪静了她就会走。但我不信,我觉得她是爱我的,我感觉得到她的爱,我向她求婚,我要证明给大家看我没选错人,而她也答应了。可笑的是,就在我欢天喜地期盼着与她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时,她居然消失了,有人说她是跟前夫走的。”
“你没想过去把她追回来,问清楚她怎么回事?她这样跑了,会令你面子全无。”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但后来还是放弃了,因为我怕听到心碎的答案,没见到她,起码我心里还有一丝希望。”
“难道你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甚至一辈子?你可以去找她,即便她还喜欢那个男人,你可以将她绑在身边,因为那是她欠你的。”与身带来的强取豪夺基因又从沈逸钧体内冒出来。
“得到她的人,但得不到她的心,倒不如成全她!”张华深深叹息,“本想借助旅游修复伤痛,可还是不行。”
想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特别是那个人已经深根固蒂地印刻在灵魂深处。看着这样的张华,沈逸钧眸色更沉了。
“你呢,有没有令你想绑住的女人,即便她的心不属于你。”张华突然把话题转到沈逸钧身上,凭着感觉与经历,他知道眼前这位外表出色的男人心里一定也藏着一段爱情故事,说不定和自己一样正在为情所困。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愿意放弃这么完美的男人,高大英俊,气度不凡,尽管一身普通衣服打扮,亦难掩那尊荣慑人的气质。Μ。
见沈逸钧久久不语,张华便也不再追问,“很晚了,睡吧,睡好了明天才有精力干活。”
“你先睡,我想再呆一会。”沈逸钧道。
张华便也站起身来,“好,你也别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