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手脚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人是固定的,是怕在给他施针的时候乱动。此刻,老江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刚刚因为针灸而张开的毛孔已经缩了回去,汗渍也干了许多,只是双眼依旧无神,甚至还有些万念俱灰。顾然没好气的说:“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刚刚那一套针不是为了折磨你,是为了治你的顽疾。”“我知道,你有一年被绑架,对方刑讯逼供,把你摁在一滩污水里,导致你的眼部感染,肝脏功能衰竭。你现在再感受一下,你眼睛是不是没有平时那样干涩、酸痛了?”老江现在并不想配合顾然,但他的这番话起到了很强的引导作用,注意力想不放在眼睛上都不可能。果然,正如他说的那样,眼睛的不适感真的消失了。他为了治眼睛画了不少钱,全国的名医几乎都拜访了一遍,但就是治不好,甚至都有专家建议,让他考虑仿生器官了。难道……顾然刚刚扎的那几针真的有效果?顾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刚刚就说过了,我给你行针不是为了折磨你,当真是为了给你治病。就你这肝脏功能和眼睛的问题,都是多年的顽疾了,只能用猛药,还耗费了我不少力气……这总不会是给你画饼了吧?”老江的面色上终于有了些光彩,希冀的往着顾然:“你的意思是,能痊愈?”“可以,刚刚我用的那套针法不是必要的,还有别的医疗方案,不痛苦,就是过程比较漫长,大概要一年以上的调理。”老江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而后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瓷砖说:“他们就在玺城A8栋的地下室。”说完后,他整个人都似乎抽离了力气,低着头,小声的呜咽着。顾然听到这个答案后,眉毛下意识的上挑,有些诧异。“怎么了?这地方你知道?”左宁问。“没什么。”顾然只是苦笑。玺城A8栋,可不就是当初郑自晨的那个三层小楼所在的单元楼吗。而且离这里相当近,开车过去,大概两分钟就到了。应当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是驴脑子,还是关心则乱啊?同时,顾然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比自己想象的安全多了。左宁没有着急行动,走到老江面前问:“他们在那干嘛?”“不知道,老板让我把他们转移到那里,而且把他们的通信设备全都收了,只是让他们提前给家里报了个平安。”顾然冷笑,“老江,你都已经出卖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不就是他们贩卖赝品,现在被人识破,找上门来,郑自晨怕自己被供出来,所以才把他们关起来吗?”“我之前和郑自晨打电话,他本来的想法,就是把他们送到国外,只是当下的时机不合适、太敏感,是想要过一阵,对不对?”老江抬起头,“他们卖赝品和我老板没有关系。”顾然都快忍不住动容了,都到现在了,还在护着呢。想来也是,如果不是自己的透视眼看到了真像,郑自晨和赝品还真没有多少关联。可惜,他都知道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顾然现在没空和他谈论这些,让左宁把消息散布给老莫那帮人,那群人自然会想办法把人救出来。说起来,时间还是有些紧迫的。鬼知道郑自晨会不会安排半夜的航班,等人都到了国外,会不会被灭口也不得而知。等左宁出门后,顾然也帮老江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说道:“马上,陈深文他们就会被人救出来,你出卖郑自晨的消息他也会知道,所以你已经回不去了。”老江听后闭上了眼,热泪顺流而下,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和左哥也没骗你,为了补偿,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挣的是现在的一百倍不止,你的身体也能痊愈。”老江苦笑:“那怕是,也没有现在这么逍遥吧?”“嗯,刚开始还是有些辛苦的。不过我们相信你能胜任。”老江还是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就非得我这个老头子不可?”“我也不知道,左宁看中你,我信他的眼光。”“那么重要的工作交到我手上,不怕我报复你们?”“是有这种担心,毕竟,你也算是被我们逼上梁山的。”老江是个明白人,说道:“所以,还想要我交更重要投名状,是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老江摇头,“可是啊,我已经在庄园当了两三年的管家,该撇清的东西都撇清了,关于我老板的有些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蛛丝马迹几乎都被清理干净了。至于他背后攀附的人,告诉给你和左宁也没用,你们惹不起。”顾然看着他,“我想,有件事,你肯定还是知道的。”“你是指,赝品吧。”“嗯。”“我负责的是玉石,这东西可造不了假,所以造假和我一点都不挨边,也就什么都不可能会告诉我,顶多也就是知道点零星消息。”“比如呢?”老江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其中大多都是没用的,有用的信息只有两条:1。赝品制造的地方并不远,具体不知道,但是制造效率很慢,而且运作已经有些年头了。2。郑自晨之所以会把金卡给顾然,讨好他,也是和赝品有关。其实这两条消息,对于顾然而言,作用都不大。首先,他没打算去捣毁什么赝品制作窝点。他又不是什么伟光正,活得不耐烦了,去干这种事?其次,就是金卡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一些,老江的话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想。自己在琴岛展现出来的东西不多,鉴宝的绝活已经显露了,而且还能一眼看穿郑自晨出手的赝品,正常人的思维自然是拉拢。这也就是给金卡的原因。顾然没用金卡,就是不想沾惹上这件破事。人情难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