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文其实很不爽。但他又一个屁都不敢放。左宁带给他的压迫感很强。似乎下一秒让他不爽,他就能把这件事闹的很大,至少会闹到郑大老板那边。郑大老板不爽,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可是,就这么答应下来吗?那可是360万的坑啊,谁来填?见局势有些僵硬,管家老江很直接的说道:“左老板,您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也是我们这的贵客,弄错了也是我们的失职,和您没关系。这样,这块毛料不仅给您七折,您的切割费我们也给您免了,如果您还有料子想要雕刻,我们这也有最好的师傅,也给您免费,您看这样行吗?”老江的态度很谦卑,低姿态做的很足。左宁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气顿时就消了大半,笑着说:“怪不得你老江是这的管家呢,会办事儿,行,就照你说的办。”这个地方就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切割在外边可能就收个几百块,但在这里面可就是几千上万了,制器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一笔大花销。左宁是不缺这些钱,但这是面子。左宁的女朋友又追问一句:“那就只是这块毛料吗?我们再买的话,还有没有七折?”“当然,都打折。”老江面不改色的说道,面色已经是铁青了,暗自思考,这么大的事儿,今天可怎么和老板交代。左宁就只是笑笑,很满意。如果他再无赖一点,还能继续往下问,是不是以后都七折?那就没必要了,太贪得无厌反而有损形象和面子,能从郑自晨那个抠门鬼、铁公鸡手里弄出几百万,已经很不容易了。“老江,今天这事儿是你们自己的失误,之后有什么事可别来找我。”“不会不会,哪能呢。”“嗯,要是郑老板为难你,你就辞职,来跟我干,保证你发财。”“您说笑了。”老江滴水不漏的说着。被老板为难只是小事儿,要真敢辞职跟着左宁干,那不出三天,黄浦江上就会多一具浮尸。这时,左宁的石头准备切了,周围的人都凑近了围观。这里的机器和师傅虽然都不少,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解石的,自然会吸引不少人围观。看客们中也有不少行家,都在猜测着这块毛料会涨还是跌,热闹得很。老江却没心思看什么解石了,直接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给大老板打电话汇报。奈何打了两通,是一个助手接的,说现在老板在和某位领导聊天,不方便接电话。无奈,老江只好又安排人,在园区里注意着,那位贵客究竟是谁,要是没接待好,那又是一大过啊。“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儿,连是谁都不透露呢!”老江心中暗骂一句,很是不爽。连同那位贵客也怪了几句,为什么非要迟一天来?现在这事儿搞得全乱套了!当然,这些话他也就敢心中吐槽,万万不敢说出声的。这时,那些围观切石料的人,忽然热闹了起来,发出一声声的感叹。老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只有两种情况,切出了好玉,以及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亏大发了。就左宁挑的那块玉石,应该是出翡翠了,价值大涨。凑近一看,原来还没有出结果。只是切割师先是沿着开窗的部位进行擦石,也就是把表皮的石壳擦掉,将下面的玉在露出来一些。然后通过手电的光亮往里探照打光,观察纹理和水色,以便从什么角度切割,不伤到玉肉,能保证其完整性。这一步很是顺利,露出了大片的玉,水色也非常不错,通体透绿,是正阳玉,颜色很纯,还带着一点透,很是好看。擦涨了!之前,这一块毛料值1200万,那么现在它至少得值1500万了。只是,行业内还有一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毕竟打光能看的也有限,只有一刀切开,看到完整的剖面,才能判断涨还是赔。但是,这个过程还是非常令人期待和兴奋的。这就等同于,牌桌上掀开牌的那一刻,揭晓之前,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围观者,都会跟着紧张。这也就是他们看到擦涨之后,兴奋的原因。“老板老板,这石还往下解吗?我愿意花一千万买!”围观者中,有玉器行的老板来采购玉石的,见到这一块,眼睛都在发光,忍不住喊道。“不卖。”都不用左宁说话,他带来的那两位行家直接就拒绝了。哪来的傻逼?“哈哈,你可真会想屁吃。这毛料就值一千两百万,现在擦涨了,你想一千万买回去?”“你这也不诚心买啊,你重新出个价,两千万,人家说不定就卖了。”喊价的玉器行老板面色大窘,不过生意人嘛,皮薄是混不下去的,他哈哈一笑说道:“可是我听说,这块毛料他只花了八百多万啊。”“人家是这儿的贵客,只花了七折。”“原来是这样。”“兄弟,等会儿继续解石之后,你可别这么乱喊了,看见没,这边上不少人都等着呢,你喊太便宜,可争不过他们。”“呵呵,我知道。”切割师和左宁商量了几句之后该怎么解,左宁就很痛快,在石头上画了一条记号,对着切割师说:“就从这,直接切!”他性子比较急,前面的擦石他已经看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如直接中间来一刀痛快。“好。”切割师也不多废话,虽然他有更好的建议。顾然犹豫了一下,也是什么都没有说。通过透视眼,他能看见里头玉的总体情况,左宁选的位置其实很差,不仅把完整性破坏了,还会遇到本就存在的一道小裂缝,就让整块玉肉显得更加散了。顾然虽然不知道具体行情是怎么样的,但这一刀下去,亏损个上百万是很正常的,毕竟这玩意就讲究个完整性。但左宁是个傻大富,这点钱不算什么,亏就亏了吧。自己挑的那块毛料已经有些逆天了,会引人猜忌,还是少说少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