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走了。”
身后有两个官员追上来,认识的一眼便知这是淮安府衙里的大人,但看他们对这什么傅大人如此客气,周遭这气氛更显了安静。
傅亨没管这些人:“二哥,我刚刚又遇到之前在金陵城外见过的姑娘,我没骗你,她真的与父亲密室里挂的那画像十分相似。”末了他还不忘加一句,“身手也不错。”
走到楼下的傅凛转头:“她姓什么?”
“姓林。”傅亨见他有了兴趣,便更加好奇,“这一趟回去后,要不二哥你出面去问问父亲。”
傅凛漠然:“告诉父亲你偷入密室,让他打断你的腿。”
傅亨顿时一脸菜色,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啊,他追了上去:“可,真的像啊。”
兄弟俩就这么出了满香楼,也没管请他们过来的几个官员,一场小闹剧结束后,很快的,客人不断涌入的满香楼又恢复到了乐声喧杂中。
这厢,受了些惊吓的陆凤苓如何都提不起兴致来逛街,在逛过两间,什么都没买后,安芝让她陪自己去了一趟药铺。
“到这儿来做什么?你身体不舒服?”
安芝摇头,问药铺掌柜:“您这儿可有赤芝片?”
“有,赶巧了,刚收上来的。”
掌柜从柜子上取出木匣子,里边整齐摆着切好的灵芝条,安芝看其成色不赖:“掌柜,您再替我配一副药膳的方子。”
安芝报了几样药材,掌柜的越听越不敢怠慢,最后将她要的都备齐了:“姑娘原来也懂这些。”
“久病成……”医字尚未出口,安芝忽然想到了沈帧说过的话,他是因为腿伤服药多年,而她是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这个药膳的方子是师傅给她配的,专门用于调养身体,固本培元。
后来她身体养好了后就没再服药,今日想起来,也是因为在满香楼中听到初七说的。
将药配齐了后离开药铺,下午的时辰,街上越发热闹,缓过神来的陆凤苓终于有了兴致逛街,这又拉着安芝去了几间人多的铺子,一同下来后,要准备回府时,已是傍晚。
沈帧他们还未回来,初七将人送到后又折回去了满香楼,挑了不少心悦之物的陆凤苓将其中最贵的一副面饰送给了安芝:“你可千万拿着,今天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还多亏了那位大人。”安芝也不推拒,“若非他最后解围,那些人肯定不会让我们离开。”
陆凤苓陪她到厨房:“你认得他?”
安芝摇头,从宝珠手中接了药包,挑出其中几样浸泡到水里,又让宝珠起锅煮汤:“从未见过。”
“兴许是你忘了。”
陆凤苓不善厨艺,也就只有看的份,看着看着便回屋去了,安芝也不善厨艺,不过她擅长生火,遂将步骤告诉宝珠:“把这炖好之后再与这些药混在一起炖煮,最后再放这几味,浸泡的时间不能太长,等会儿换了砂锅后就该把它们捞起来。”
“小姐,您一个人喝要煮这么多?”
“煮给沈少爷的,多的大家都喝一些,这几日赶路过来,你也得喝。”
宝珠一愣,煮给沈少爷的?
踟蹰了会儿,宝珠忍不住问:“小姐,为什么要煮给沈少爷喝?”
“这方子是我师傅配的,能调养身体,灵芝补气安神,你们亦可服用,病则医,无病则补。”
“……”宝珠看着自家小姐,不是啊,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小姐,您,这么关心沈少爷,是为什么啊。”
安芝顿了下,看向灶内,火光将她的脸颊衬的通红,须臾,她啪一下折断了树枝塞进去:“我想谢谢他。”
宝珠想了好一会儿,没能理解过来小姐的意思,谢沈少爷,谢他做什么?
安芝这时起身,示意宝珠不要走神:“把上面的浮沫捞掉,否则煮久了容易发苦。”
宝珠看着自家小姐,印象中好似也就在生意上的事小姐才会这么上心,不对,还有沈家大小姐的事。
虽然没在小姐这儿寻着什么答案,将药膳煮好后,宝珠将其端去给沈少爷时,却发现沈少爷挺高兴的,尤其是在她说,这药膳是小姐今天特意去配的时,沈少爷整个神情看起来更温和了。
在跨出书房门时,宝珠豁然开朗,没有错,就是那个神情,前几日在镇上,沈少爷邀小姐尝酒时看小姐的眼神也是如此,之后去街上闲逛,在酒铺中也是这般。
这么一想,宝珠印象中的事儿就更多了,一件件一样样,最后,在迎面遇上李忱后,宝珠露了个了然的神色。
李忱笑着与她打招呼:“宝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