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秦沫没有回谷家村,明日还几个村子要去,回去再回来路上耽误的时辰太长了,再有能离苏谨州远点是点,少看见一次是一次。
她在镇上找了一家小客栈,客栈虽小人却不少,楼上住宿楼下吃饭。
秦沫要了两个菜一壶茶,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吃饭边琢磨那个叫老的人,越琢磨眉头皱的越深,这人挺奇怪的,尤其是她伤了他后,他不但不恼,还说了那么一句话。
呵,后会有期!
她想不通,除了他怀疑她拿了他要找的狗屁地图外,她和他还有什么交集。
就在这时,发现靠墙的位置上,有个男的一直在盯着她看,被她发现后,男人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露出一口大白牙跟她打招呼,“这位姑娘看着不像西北人,但不知怎么却好生眼熟。”
秦沫也打量了他几眼,很黑很壮,典型的西北汉子,每个村子一抓就是一大把,没有丝毫特殊之处,她敢肯定这人她不认识。
秦沫从来不是个主动惹事的人,别人对她客气,她自然也是礼貌相待的,于是笑笑说道,“或许哪个集市上或饭馆恰巧碰到过吧,就像现在。”
男人摇摇头,“不应该啊,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好,偶然擦肩而过的人断然不会有什么印象的。”
秦沫笑笑没再说什么,男人有点尴尬,“抱歉啊,打扰姑娘用餐了,我没什么恶意的。”
秦沫不置可否,表示不在意,那男人一副憨厚像,一看就不是什么奸恶之人。
男人的同伙问,“后来,后来怎么样了,你刚才说那场战争中活下来多少人?”
男人的脸上露出悲伤之色,像是陷入了到了回忆之中,久久才红着眼睛说道,“都死了,除了我都死了,连将军都死了,我亲眼看到他死在了我眼前,敌人的长矛没入他胸膛,血喷了一地,到处都染红了,太惨了,太惨了。”
秦沫拿筷子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她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向男人走了过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谁死了,那位将军叫什么?”
男人被秦沫的样子吓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家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那气势当真一个吓人。
他站起身,“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问,你说的那个将军叫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秦沫眼底都红了,在这西北当过将军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秦硕是其中之一。
她拽着男人的领带,声嘶力竭地重复,“那位将军姓甚名谁?”
在座的所有人都望向他们,整座大堂像是静止了一般,仿佛大家也都在等着男人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男人同伙也早已经吓呆了,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指着秦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神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过了半晌男人终于缓过神来,重重地吐出几个字,“秦将军,秦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