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已是天晴,湿润中带着温暖的空气迎面而来。迷迷糊糊中,秦洋感觉毛茸茸,软软的,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
刚睁开眼,小雏鸟激动的吱吱叫个不停,欢快的跑到帐篷外,叫道:“妈妈!妈妈!”。
矮小的帐篷跟前立着一只个头不可小觑的母鸟,溺爱的眼光抚摸着雏鸟的额头,感激的看着秦洋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秦洋微微一愣,看着眼前比自己身躯要大不少倍的母鸟,不知说些什么,转而脑中灵光闪过,脱口而出道,“前面那条河过于湍急,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一时半会是过不去的,我想请您帮我带过去”。
秦洋面露诚恳,生怕母鸟婉拒,呼吸不由都变得急促起来。母鸟面露惊色,似是回想起什么,自顾自说道,“出去找食时,好几次看到有不少的生物在河旁活动,好多类的,有次还看到了开车过来的人,他刚下车,就像是施了魔法,人就凭空不见了,那地方最好不要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洋瞳孔陡然间放大,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那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你要我带你过河,包在我身上了”,母鸟回过神来,很是爽快的说道。若是之前,秦洋或许会马上答应,但无意听了母鸟的话,决策马上发生了变化。“我想去你说的那地方看看,可不可以等我一会?”母鸟略微犹豫,有些摇摆不定,雏鸟顿时楚楚可怜的摇着母鸟的手,方才让母鸟做下决定,“那就最多给你三天时间,正好这段时间我要搭新窝,这里是没法住了,三天以后,就在这里,如果你还不来找我,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天空微微有些暗沉,距离完全黑下来已经很快了。
今天这是第二个晚上,秦洋绝大部分时间都匍匐在颇为茂密的草丛中,目光则自始至终的望向河旁。母鸟应该不会说谎,难道正好自己运气不好,没赶上有人来?看来又要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秦洋心里有些后悔。反思是不是太过冲动,却在这时,一道颇为刺眼的亮光从不远处照射过来。那是一辆车,经验告诉秦洋是这样的,即使从秦洋现在的角度看上去那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显得有些怪异。
车子很快便来到近处,熄了火,一个披着风衣的男子大晚上戴着个帽子,更难看清长什么样子。只见他很熟练的左右张望了眼,竟警惕性的,悄不声息的走到了秦洋的跟前。任何的风吹草动似乎都躲不过他的眼里,黑衣人见是只老鼠躺在草丛里,暗暗惊奇了下,便往河边走去。
他的不以为意着实把秦洋吓个不清,感觉外面算是安静了,索性也就抬起头,却吃惊的发现,那人竟不见了。
车灯早已关闭,黑夜下,四周又变得寂静异常。秦洋再次想起母鸟说过的话,马上往前跑去,沿着鞋印的痕迹径直快来到河边,到这里便彻底结束了。肯定是有什么机关,秦洋脑海中当即跳出这样的想法,耐心的往最后一道鞋印的四周开始摸索。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这时候的风吹在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凉爽,反而渐渐有了寒意。
失望的心情仿佛填满了胸口,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掉了大半。没有机关,或者说是没有什么明显能察觉出来的破绽,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个看上去非常老旧的压水器。
似乎在很久之前,这里是一片干涸的地方,在压水器的管口下面,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圆盘,以正中心的位置,把圆盘一分为二,最中心有个独立出来的小圆槽,弹珠大小,不知什么用意,而圆盘里面还有些之前下雨残留下来的积水。
出来觅食的公蚊子不知是不是累了,路过这里,立在圆盘上,看到里面有水,看起来很开心,先是喝了几口圆盘里右边的水,感觉不是很满意,又飞过去喝了圆盘里左边的水,像是累了,最终慢悠悠的停格在正中小圆槽里面。
忽如其来的一股寒意无风而来,秦洋眼睁得很大,亲眼看到小圆槽里的蚊子顿时就不见了。与此同时,旁边的小河荡起了一阵涟漪。秦洋默默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很确定的用小手碰了碰了左边圆盘的水,随后用小手又碰了碰右边圆盘的水,略微迟疑了会,最后把手放到了圆盘的正中小槽当中。一秒,二秒,也就几个鼻息的时间,不可抵抗的庞大吸力从旁边的小河传来,秦洋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头深深的有股眩晕,眼前骤然一黑,四周场景已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温度上要比之前高出不知多少,这里俨然就像是个大熔炉。身后的路看起来是扇异常厚重结实的金属门,放眼前方,宽阔的大道根本看不到边,左右两边的墙壁有间隔的架着监视器。从一开始,监视器就察觉出了“外来者”的进入,移动了视角,似乎看到是只老鼠,也并没有放到心上。
秦洋不敢长时间呆在原地,一溜烟的往前跑,空洞虚无的走廊上渐渐传来嘈杂的声响,只见走廊两侧的墙壁已是被分割成了若干块走道,不同类别的生物推着载满物品的小车,面无表情的从左边走向右边,或从右边走向左边。
这里分明就是个地下工厂。
悄无声息,秦洋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盯上了一辆小推车,悄悄的爬了上去。原先走廊暗淡的光线转瞬变得明亮,头顶上空的灯光排成一排,而小推车下的路更是铺上了自行移动的履带。
半密闭的通道里,直通向下的履带和直通向上的履带相互平行,既有向上的,又有向下的。
随着履带的下行,温度从之前的湿润闷热转而变得有些寒冷干燥。终于是到终点位置了,小推车砰的一声坠响,从履带径直掉落到地面上。细微的痛叫声从蒙着黑幔的小推车里传了出来,秦洋不敢细想,快速的从小推车跑了下来,溜到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
这里的空间要比秦洋想象当中还要大出许多,一排排笨重的设备很有规律的排成直线,几个戴着面罩,身穿防护服的男子分工看起来很是明确,各站在一台机器面前。
推车的黑幔被最靠近的那男子一把掀开,密密麻麻的穿山甲拥挤在空间不是很大的圆筒当中。
它们很快就被放开,但并没有享受太多的自由,第一步就被进行了全身麻醉,意识全无。
进而守候在第二台机器的男子对已经昏迷不醒的穿山甲,开始进行略微简单的手术,除了注射刺激性的激素,以至于这些穿山甲眼珠看上去有着明显的变化外,还在表皮植入了微型传感器。
紧跟着是第三道,第四道……,若干道工序过后,身穿特质铠甲,机具攻击性,并且还受制调动的一批穿山甲大军就算是铸造成了。
守候在旁的黑熊面无表情的把一只只昏迷不醒,被武装起来的穿山甲放置在推车上,再用黑幔盖住,便往履带而去。
似乎这里只是冰山一角。秦洋一刻也不想呆下去,联想起蚂蚁的异常行为,它们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呢?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类组织掺杂其它生物的解放运动当中?
带着毫无头绪的空想,秦洋再次悄悄的上了小推车,准备好好窥探这座地下工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