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芷宁回到公主府后,愈发的忧心,北燕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都被气晕倒了,可见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已经入夜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想着明天的结果会是如何。
反正睡不着,索性她披了件外袍,摸进了灵潼的房间,她倒是睡得香,燕芷宁坐过去,将她摇醒,“起来,给我算一卦!”
灵潼正梦见自己搂着一大群美男左搂右抱,好不快活,突然被摇醒,立马发了脾气,“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她又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她现在每天在公主府白吃白喝的,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燕芷宁啊!
她盘起腿,披着被子,问道:“公主刚刚说什么?算一卦?算什么?”
燕芷宁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知道西临要我去和亲吗?”
灵潼眨眨眼,说:“知道啊!”
看灵潼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强调道:“和亲啊!和亲,一和亲,我就不是公主,我就要去西临了,你还要不要找你的真命天子了!”
灵潼继续眨巴眼,说道:“要的啊,只要跟在公主身边,他迟早会出现的!”
“我要是去了西临和亲,你能不能跟在我身边,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喔!”灵潼似乎这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有多么严重,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个古朴的龟壳,在手中掂了两下,说道:“那我就算算吧,不过算这种未来之事我不一定算的准哦!”
燕芷宁其实并非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求个心里安慰,她其实不太信这些东西,若真的能预知未来,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只见灵潼抱起那个古朴的龟壳摇了起来,模样和京城大街小巷里招摇撞骗的半仙没有太大的区别,不一会儿,龟壳里掉出来三枚铜钱,灵潼皱着眉,一手扒拉这铜钱,一手掐掐点点的,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什么。半晌后,灵潼说道:“从卦象上来看,应该是有惊无险。”
燕芷宁反问道:“怎么算是惊,怎么算是险?”
灵潼挠挠脑袋,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能算出来个吉凶就不错了,她们一族的人是有通天的本事没错,但是传到她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了。毕竟他们所精通的东西,是有违天道的,估计再过个几十几百年的,族里都要断后了,更别提这些本事了。
燕芷宁也不知灵潼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算出来些什么,总之,心里的烦躁稍微减轻了些许,有时候真的很想刺杀了凤西翎,自己再以死谢罪得了,可要是事情能这么简单就好了,凤西翎只要死在北燕的地盘上,不管谁动的手,北燕都得背锅。
乾坤殿里,灯火通明,丞相与太子沉默的立在一旁,北燕帝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他们都在等,等东耀的回信。北燕帝向北燕帝允诺诸多好处,只盼东耀的皇帝能够出面相助,不需要动一兵一卒,只要东耀肯表个态,就能解决眼下的危机,只是东耀本就富庶,自己许诺的那些东西,东耀不一定看的上。
一直等到凌晨时分,派去东耀的下属才赶了回来。
“如何?”北燕帝声音沙哑,虚弱中透着一股希冀,然而,那名下属并没有带回来让他满意的消息,下属摇了摇头。那一瞬间,北燕帝仿佛浑身卸了力,险些坐不住。
“父皇!”太子担忧的声音传来,“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谁也不知道南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许他们就是虚张声势。”
北燕帝疲惫的合上双眼,身子躬了几分,他不停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有接太子的话。若是贺宗元和潜龙卫还在,或许还能背水一战,可是现在能指望上的人,根本没有,贺璟还是太年轻了,再给他几年的时间,或许能堪大用,可是没有时间了。
丞相一直沉默着,燕芷宁是他的外甥女,他自然也不希望送燕芷宁去和亲,但是眼下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大局为重!”
这句话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北燕帝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他捂着唇拼命的咳嗽,看来这次,他终究是要食言了。
“去,让小六进宫来,朕有话同她讲,让贺璟也同来。”
“父皇,你这是要?”太子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他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只能闭上嘴,听从吩咐。
大清早,太子亲自来公主府带燕芷宁进宫,燕芷宁已经有了些许预感,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走吧!”。看到一旁的贺璟,她甜甜一笑,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相处过了,一路上,三人默契的一言不发。
不知道谁家养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嘹亮的啼叫声在这寂静的清晨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