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叫什么事儿!”柳尚书烦闷的拍桌而起。将军府现在只剩个贺闵之了,原本就不太热闹的府邸,现在更是鬼见了都嫌冷清。贺璟出征不久,他们柳家的儿媳妇谢芸就失踪了。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毫无征兆的,某一天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柳昕怀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人。有的人说是被歹人抓了,更多的人说的是,谢芸自己跑了,但是这两个说法,柳昕怀都不能接受。
他自己就是大理寺少卿,抓过审过的犯人数不胜数,他知道有人对他怀恨在心,存心报复,可是他已经一一排查过了,根本没有结果,要说谢芸自己走了,那更是无稽之谈,她为什么要自己走掉?柳家一直待她如亲生闺女,她更是为柳家产下了一名嫡长子,孩子还那么小,她为什么要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芸就跟突然蒸发了一样。
柳昕怀在京城当然找不到人,因为谢芸人已经在西临了。
西临营帐中,谢芸绷着脸坐在桌边一言不发,下人送去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凤西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谢芸完全不拿正眼看他。
“长姐,多少吃点,别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谢芸的手高高抬起,在距离凤西翎的脸只有一掌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那张瘦削白皙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于是她将饭菜全都扫落在地,碗勺发出破碎的声音,这也算是谢芸长这么大,发过最大的脾气了。
“你不是说过不会伤害贺将军吗?不是说只是做做样子吗?你知不知道是贺将军将我养大的?你让我日后如何面对阿璟,如何面对……小叔……是因为你说过不会伤害贺将军性命,我才答应你去帮你偷一件他的贴身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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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西翎很平静的望着谢芸,说道:“长姐,不是事事都能如我想的那般,如果你想打我的话,就动手吧!”
凤西翎撩起膝盖的裙摆,跪在了谢芸面前,地上的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肤他也面无表情。
谢芸忍住将他拉起来的冲动,僵持着不肯说话。贺家这么多年从未苛待过她,贺老夫人更是疼她,可她都做了什么?恩将仇报,贺家今日的惨祸,她逃脱不了责任,可偏偏罪魁祸首是她亲弟弟,让她如何做?
僵持数刻,凤西翎都没有起身的意思,谢芸痛心疾首道:“西翎,你变了,你以前那么善良………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凤西翎的心蓦的一痛,他用手捡起地上的饭菜,眼也不眨一下的放进了嘴里咀嚼。谢芸吓了一跳,拍掉凤西翎再次去捡的手,惊道:“你干什么?快吐出来!”
凤西翎跟没有听见似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长姐,你知道吗?最落魄的时候,我觉得能从野狗嘴里抢一口饭吃也是一种幸福,更别提掉在地上的了,你说我变了,我确实变了,我变的敏感脆弱,变的不择手段,变的丑陋不堪………可是长姐,我有什么办法呢?不变的话,我就会死…………”
谢芸知道凤西翎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可真当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谢芸还是心痛的无以言复,当年看似她才是不幸的那个,谁又知,更不幸的不是她,而是凤西翎。
“对不起……对不起西翎,我不是故意怪你的………我只是………只是……………”
谢芸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怪自己命不好,还是怪老天给了她这样的命运。凤西翎从小就聪明稳重,小的时候处处维护她,保护她,而她这个当姐姐的天生性子软弱,遇到事只知道退让妥协。明明她才是姐姐,凤西翎却总像个哥哥反过来照顾她。
沈樾清进来看到这一幕,得知缘由后沉着脸呵斥道:“芸儿,寂儿才是你的亲弟弟,我知道贺家对你有恩,我也很感谢贺宗元当年把你捡了回去,但是这事,你不能怪寂儿,他也不想的………………这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你不要忘了,咱们都是西临人,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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