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凤七听冷玫感慨陆骏家庭的情况,不禁纳闷地问道。
上次,她在“暗色酒吧”偷听冯义和朱雀、白虎的对话时,就曾听冯义提过,似乎陆骏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逼着他背叛国安、出卖同伴、与敌为伍……
“三言两语也很难解释清楚,既然他主动要见你,应该会详细说给你听,进去吧。我去看看魅晴,不知冯家那位少爷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说完,冷玫拍拍凤七的肩,祝她好运。
冯家少爷……
凤七目送着冷玫走向通道另一端的羁押室,眉头微微一动:冯义这次,恐怕也难逃国安的追究了吧?
一想到曾经那么想进国安的人,转眼就成了国安的叛离者,凤七觉得很不可思议。
再一想到被东方鹤手下掳走的倪丹和凌可人,凤七心下不由暗叹:兜来转去,竟然全都认识,要说缘分也并不为过,可这些算什么缘?孽缘吗?
拉回思绪,凤七抬起头,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陆骏半倚在靠背椅上,双手伸直搁在审讯桌上。头低垂着,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听到轻微的开门关门声传来,他似乎微微震了震,然后抬起头,往门口望去。
见是凤七,陆骏先是顿了顿,继而神色一松,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朝凤七招呼道:“小七来了啊?坐吧……”
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意识到当下的场合,不禁表情一僵,自嘲地轻笑道:“瞧我!真是过糊涂了,还道是在C基地呢……”
“怎么会做这个决定?”
凤七并没理会他的自嘲,径自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后,直视着他直截了当地问:“我相信你不是个会被眼前利益蒙蔽双眼的人。”
陆骏听凤七如此评价自己,不禁轻轻一笑,低垂的眼睑轻微颤抖,眼角好似有晶莹闪现,被他抹脸的动作顺势擦去了。
“我很高兴……小七这么相信我……可是,我却对不起小七……”陆骏双手覆在脸上,闷闷地说道:“上次那个捕鼠夹,也是我放的。。。。。。”
说完,陆骏半晌没听到凤七发话,不禁放开蒙脸的双手,抬眼看向她,见她脸上不仅没有预想的讶色,且还带着淡淡的预料之意,不禁一愣,随即讷讷地问:“小七。。。。。。早就知道了吗?”
凤七深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做?”
她确实猜过是他,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坦言告诉她。
“为了钱。。。。。。”
陆骏抹了把脸,深呼了一口气,低着头盯着审讯桌的桌沿,语带艰涩地解释道: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爸说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一个月一万块随便赚,我那会儿劝过他,别被那些集资诈骗份子给骗了,他不信,一连拿了半年多的利息,觉得完全可信,还发动周边的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参加,主借人还是他。。。。。。”
“可天下哪有白掉的馅饼,这不,今年六月的时候,他被一次性骗去了一千多万,其中一百来万是自家的,其他都是问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借的。。。。。。”
“一下子背了这么多债,他一开始还没和家里说,我也是这个月初才知道的,那时,他为了瞒住被骗的事,每个月仍旧自掏腰包偿付亲戚朋友的利息,那些钱,是问好几个地下钱庄借的,等我知道时,已经利滚利地借了四千多万近五千万了。。。。。。”
“而我妈,一得知这事就晕厥了。苏醒后,几乎没把眼睛哭瞎,三天两头寻死觅活,可能怎么办?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父子关系能割裂,心里的债怎么还?”
“于是,你把主意打到了小貂鼠身上?”
听到这里,凤七也大致听懂了,不禁暗叹一声。
“嗯。”陆骏点了点头,仍旧低头盯着桌沿,既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忏悔。
“我知道紫貂皮在市面上的价值。。。。。。对不起,小七!可我真想不出其他法子,能一次性偿付这么大一笔债的法子。。。。。。”
“你可以找我们商量。”凤七轻叹了一声,“虽然个体的能力有限,可至少人多。。。。。。”
“五千万啊。。。。。。”陆骏苦笑,“不是五百万。那个天文数字,我至今都无法接受。。。。。。”
“然后呢?因为小貂鼠没有上当,又被我发现了捕鼠夹,所以你怕我们怀疑,就收了这个心思?”
听凤七这么问,陆骏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轻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全是,那晚,大伙儿不是被组长集中在一起讨论捕鼠夹的来路吗?后来,我一直睡不着。。。。。。”
“事实上,我从知道家里背负着五千万巨债后,就没睡好过,每天不到累极了就不睡不着。。。。。。那晚,刚巧校友群里有同学约人去酒吧喝酒,平常我很少参加那种聚会的,不过,那晚我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