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是长子,又闻着二弟这尸体造孽的味道,那他刚刚心中还在不悦,也是妥帖的吩咐了起来。
“娘!你也真是的,老二的尸身都臭了,你也不先吩咐着老三将老二的身后事给体面办完。难不成分家就比老二的死后体面更重要吗?”
吩咐完自己的两个儿子,又绕过依旧在原地发疯的弟媳宋秀荷,苏喜奎只觉得头大,一头扎进了苏老太的屋里。
他这么些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镇上的酒楼上工,只有很少一部分时间回家尽孝。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家太久的缘故,现如今,他看着他娘的做事派头。只觉得他娘苏老太做事情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人也越来越糊涂了。
二弟也是她的亲儿子呀!
哪有亲儿子死了,尸体就那么抛在屋里,任凭发烂发臭,然后她想的第一件事却是怎么在家中分家。
虽然他打心底里也是很想分家的,但无论是二弟苏喜善次了,二房只剩下弟媳和一幼子的人道主义关怀,还是苏喜善的丧事没有办的急迫,苏喜奎这会儿都觉得不应该把分家这件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来。
想着自己好歹是长子,在亲娘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苏喜奎钻进屋之后,便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苏老太。
然而,他将自己现如今在苏老太心中的地位还是看的太高了,也将苏喜善尸体都臭了,还没有埋进土里这件事儿,在他娘心中的等级看的太过重要。
哪怕他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怕他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苏老太了,苏老太面对他的眼神与话语,确实如一尊泥塑的佛一般,表情根本就不带动的。
苏老太甚至在心中觉得,将家分完之后再给苏喜善办身后事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总归人都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了,哪里有活人重要呢?
在苏老太看来,夏日远赴十几公里外去修河堤的徭役马上就要到来,上一回徭役是苏喜奎去的,再上一回摇曳是苏醒扇去的,现在苏喜善一死,再怎么算也得苏喜根去了。
她现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在徭役到临之前,早早的将家分了,再带着心爱的小儿子以及宝贝孙女转户到镇上去。
人心一旦偏了,便就在正不回来,更别提苏老太的心已经偏了几十年了,这几年尤为的偏颇。
“咱们村里人死了是要停灵两三天的,那不是在给喜善停灵吗!”
苏老太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一脸淡然的跟苏喜奎说道。
苏喜奎愈发觉得看不懂自己这个娘了。
不过,他想着,爹死了,按理来说就是他这个长子该当家做主的时候了,娘现在年纪大了,糊涂起来也正常,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干脆深深的看了苏老太一眼,留下一句“人都臭了,我还是先给二弟办丧事吧”,转身离开了苏老太的屋子。
刚刚刘翠香也跟他嘀咕了两句,苏老太现如今是瘫在床上的,他倒是不怕苏老太不管自己以后会全摊的风险,跑出来阻拦他。
更别提苏喜根已经去找村长和里正了,这个时候更应该是他这个长子主持好一切的时候。
苏宝贵和苏宝寿两人跑的倒快,苏喜奎进屋和苏老太说话的功夫,这兄弟二人,并着棺材宋和他儿子,就已经抬了一口棺材过来了。
苏喜善这个人虽然身上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且尤为的重男轻女,刚才干地里的活的时候,也的确是把好手。
棺材宋的儿子还曾请教过他地里的活计,所以抬着棺材一过来之后,就尤为诧异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