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傲气从何而来。
所以,村里没有小孩愿意陪他一起玩,他也同样不在乎。
他唯一的玩伴,是一把木质的宝剑。
他好像天生就对剑情有独钟,他还小,但当他手里握着木剑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发光,发出很亮很亮的光。
阿剑记忆中,有过母亲,他的母亲就如白雪一样无暇,美丽。
在他刚刚懂事起,还未来得及享受到什么是母爱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病死了,死之前,母亲的尸体是被一卷草席拖走的,他拿着火把,就在梅园的后山里,将他的母亲下了葬。
即便是面对母亲的尸体的时候,他却依然没有流泪,他好像仿佛天生就没有眼泪可流。
因为,在阿剑的心里,母亲就犹如白雪一样美丽,一样的高贵。
既然是白雪,就总有融化消散的时候,他总认为,也许母亲没有死亡,她只是和白雪一样融化了。
只要在每年的冬天,天空飘落这洁白的雪花的时候,就一定是母亲想念他的时候。
所以,他喜欢冬天。
梅园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想要填饱肚子,唯有去偷,去抢。
村里有家赵姓的大户,很有钱,但人却很抠门,一碗井水,一粒米饭都斤斤计较,所以村里人都称呼他为赵抠门。
但在不久前却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向小气的赵抠门居然主动抚养起了阿剑。
赵抠门每日傍晚时分都会送上食物和水果来到梅园,放到大门前,阿剑看到眼前的食物时候,眨着明亮的眼睛。
赵抠门笑道:“吃吧。”
阿剑道:“我可以吃吗?”
赵抠门道:“当然可以。”
阿剑道:“可以吃多久?”
赵抠门道:“吃到你成年。”
阿剑不懂一向毫无瓜葛的赵抠门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不过他肚子实在饿了,一个六岁的孩子,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之后的日子,赵抠门每日黄昏时分都会给他送上食物,有时候是新鲜的猪肉,有时候也会是上好的鸡腿,总之,那段时间是阿剑出生以来吃过最美味的饭菜。
而且,赵抠门还给他新衣服穿。
可是,每当他吃完东西,穿着新衣,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村里的人便会对着他指指点点,然后呵斥着,嘲讽着。
从前,村里的人拿他当瘟神;而现在,村里人把他当笑话。
阿剑依稀能听到这些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在背后的议论着:
“也不知道那臭婊子给赵抠门灌什么迷魂汤了?竟养起这小东西来了。”
“这还真不怪赵抠门,姬云雪那身子骨那么柔媚的,只要能和她睡上一觉,别说养这小东西了,就算让我死我都愿意!”
“去去!你们这群死男人,全都是畜生。”
他不懂,他还年幼,所以他还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