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许南沉默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他目光凿凿的凝着在我的脸上,一声嗤笑划破空气,“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这句听烂的大实话。
这句话说明我说的是对的,陆许南想毁了陆家。
故事很俗套,一个不被爱的儿子,在照不到光明的地方,黑暗的、变态的念头日渐生长,一棵恶毒的小草渐渐长成为苍天大树。
陆许文从小就受宠爱些,就像当年被绑架,两人一同安然回去时,母亲怀里抱着陆许文,淡淡的看了一眼陆许南,冷声对他说,你是哥哥,你弟弟不懂事,你要让着他。
这句话,放在现在,翻译过来就是,你是他哥哥,要死你先死。
后来,两人年龄渐长,陆许文乖巧的几乎完美,得到了陆家父母的全部宠爱,表象才会迷惑人,真实的陆许文恶心得很,虐杀动物,欺凌弱小,但却将这些事的锅全都让他来背。
他面对父母的苛责只能一语不发,因为一旦开口了,就是狡辩。
狡辩之后就是陆父的一顿鞭子。
陆许文呢?每每在陷害之后都会跑到他面前来,笑出两颗小虎牙,柔柔的说,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年满十八周岁中,他被从继承人的名单中除名了,陆父只给他留了每年集团的一成利润,美名其日,你弟弟太单纯了,我要给他多留一点,家业全都是你弟弟的,你作为哥哥,就自己打拼吧。
他毫不犹豫的飞往大洋彼岸求学,开始在金融界小有名气,医生只是他的一个爱好,商人才是他的主业,他从美国回上海之后,陆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出息了,要带带你弟弟,把你在商场上认识的朋友,都介绍给你弟弟。
他能说什么呢?他含笑点头,爸,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
转身之际,他轻轻阖上眼眸,他想,这样活着真的没有意思啊,都毁了吧,大家一起都毁了吧,都一起去死吧。
陆许南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烟灰烫在他的手上,他都毫无知觉,我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猛然间,我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只手,他用力的掐上我的脖子,神色狰狞的可怕,通透的目光里是毫不遮掩的狠厉和…;…;杀气!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在我的记忆里,陆许南从来都是不喜形于色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都是深不可测的,他从没有这样毫不遮掩的将他的喜怒展露在我面前。
我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脸色如充血般红了起来,我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一边掰开他的手,一边费劲的开口,“你…;…;松…;手。”
他眼神冰冷无情,没有半点波动,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减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人在死面前的本能就是求生。
我憋着气,手够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抡起来毫不犹豫就朝他的头顶上砸去,运气倒还算不错,砸中了他。
他疼的皱了一下眉头,漆黑的眸子里满满凝聚了些许神智,他松开了手,白净的手指随意敲打着,“我…;…;刚刚怎么了?”
我弯着腰拼命的咳嗽,喉咙生疼,听见他试探的口吻,让我大吃一惊,我抬头死盯着他,你他妈刚刚要掐死我,你问我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逗我啊!
“你不知道?”我问。
他抬起眼帘,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足够细心,我是能够听出他话语里的不确定性的,他淡淡道:“我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我咽了咽口水,“昂。”缓和过来,我的语气里是遏制不住的怒意,“你那何止是动手啊!你那是动了杀气啊!”
他伸出手将我快掉下床的身子捞回来,我浑身僵硬,对他那双手已经有了阴影,他看了看自己的大掌,又将视线移到我的脖子上,如墨色般漆黑的深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
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明显的红痕,“你好好看着,看仔细了,你下手的时候可一点都没留情,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啊?”
陆许南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听见我说的话,他轻阖上的眼眸都未睁开,“对付你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语气里是浓浓的鄙视。
我暗中用力掐了一下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这人像是刀枪不入似的,一动不动,我松手,翻了一个白眼,“是啊,那需要动您金贵的手啊?您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伤到了看可咋办啊?愿意为你前赴后继办事的人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