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那天是她跟警方一起去拿的视频,明明是直接从保安室里复制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里,视频就被人动了手脚,这个是郝贝一直就没有想到过的。
如果不是许丽承认过的确是摔倒过,怕是不会察觉那份自以为是的原始视频早就被人加工过的了。
华叔来了电话,嘱咐郝贝第一个月的探监时间到了,希望郝贝不会告诉裴红国关于苏韵的一切事情,这也是裴林的意思。
郝贝挂上电话,想到裴林当日在产房外面,在吼着保小时的情景,就恨不得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裴红国,好让裴红国也去死了让裴林痛上一痛的。
但郝贝也只是想想罢了,二婶是亲人,二叔也是,二婶已经没有了,小苏苏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
死不知,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牙缝的。
监狱里,裴红国过的很是平静,每在有学习,劳动,运动的时间,每一天都是带着笑的,但忽然有一天,就不再笑了,一日比一日的阴沉,总是问着管教的,什么时候才到第一次探视的时间。
这一日,他们这屋新分来一个犯人,这屋的基本上都是十年以上的刑期的犯人。
监狱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则,杀人犯在这儿不会被人瞧不起,相反的,有一种犯人进来就是被人拳打脚踢的。
这个犯人进来就被舍友们好一顿的胖揍,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强奸女人,并且还是轮流强奸,哎哟喂啊,真是直接让揍成了猪头脸,进来好几天了,天天就挨揍,被揍的狠了,就喊冤啊。
“大哥们,我也是冤枉啊,真不是我们去招惹那女的,是那女人该死啊,那女人不是个好货,在医院里给一个产妇输错了血,当场人就死了的,我们也是听了这个才觉得去报个仇的……”
这犯人直接就把自己给弄成一个侠肝义胆的好人形像来了,说的有声有色的,跟说书人一样的。
角落里一向不合群的裴红国却是眉心一跳,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那个犯人跟前问:“是那家医院,那个产妇?产妇叫什么?”
犯人哪里知道啊,这会儿是扯不出来什么了,但架不住裴红国的追问,便想起来那个找上他们的人说的话。
当时他们几人结伴归来时,被一个女子拦住,女子便指明了待会儿要他们做的事情。
几个流浪汉也怕会惹事啊,但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这女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的?”
当时那女人就回答了说:“就是那贱人拿错药袋,给我家少奶奶输错了血的。”
裴红国听罢,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便又问那犯人所说的孕妇死的那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巧了的这犯人们对周这的情况熟悉的很,随口就说出了日期。
“你为什么记这么清楚?”裴红国危险的一眯眸子,那个日期居然与他那天心里惶惶的一日是相同的。
犯人嘿嘿的直笑,言说他当日就在医院门口乞讨,遇上大善人,直接给了一千块钱,让他们这几天不要过这边乞讨,不光是他,边上几个都有分到钱的。
裴红国坐回自己的角落里,拳头放在身侧紧紧的握住,医院的名字就是苏韵工作过的那家,也是离家最近的,平时他们有个什么头疼发热的也是去那家的,日期莫名也是……但是他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那么巧的,也许是别人,他的韵儿现在才怀孕七个月呢,不会生的不会的……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又过了几日,终于从管教那里得知自己的第一次探视时间要到了。
裴红国央着管教给家里递了话,要见的人是郝贝,并且不是郝贝她不见的。
早先的时候也是说好了,他只让郝贝来见他的。
这天,送孩子们到学校之后,郝贝又接到华叔的电话,说是给裴红国带的一些用品之类的,让司机给郝贝送过来,郝贝点头说好,耐心的等在学校门口。
从司机的手里拿过裴林让人捎带给裴红国的东西。
东西齐全的很,吃的喝的穿的,连内衣裤都有准备的,郝贝目送司机走了之后,自己开车往郊区行去。
因为动用了关系,裴红国没有被押在外省,就是远郊的监狱,也方便了家人的探视。
半路上,郝贝还接到裴林一个电话,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这是裴靖南要求她的,说是开车时不能接电话,接电话时不开车,他们都要为了彼此惜命,所以电话一来,郝贝要么不接,要么就停车。
这儿是郊区的路上,车并不多,所以郝贝把车子停下来,才接的电话。
以为是华叔有什么事儿忘记交待了,但却不曾想传来的是大爷爷裴林的声音。
“郝贝啊,华叔都给你说了吧,苏韵的事情我们也很伤心难过,但是苏韵到底是个外人,去就去了,你可不能跟你二叔说狠心话呢,让你带给他的东西,你记得都给他,还有那些内衣裤,你直说是你二婶让给准备的便好……”
如果裴林没有打这通电话,那么那一袋子东西给送给裴红国的,然而裴林又一次提到了苏韵,还要以苏韵的名义送给裴红国,忽地一下就把郝贝心底的烦燥给激发了出来。
电话里是好声好气的说着:“我知道了大爷爷,可是,转脸挂了电话,接拉开车门,拿出那一袋子东西就朝着路边的沟里给扔了出去!”
她给二叔带的有东西,吃的穿的也有带……
会面室里,郝贝看着越发清减的二叔,就想到了死去的二婶,她就一直在想二婶最后嘴巴一张一合的是在想念着二叔呢,还是在交待着小苏苏的事情,或者是要告诉她什么……